老太太本来想的也是她,给她一条路,她偏不肯走,反要一条道走到黑:“是她比不是她要好。”含含糊混说了这么一句,面上显得极懒怠的模样,到底打起精力问了一声:“那日跟着的有谁?”
又给了媒人一个大红封:“女人家面皮薄,我是先相看着,倒不是要订婚事,你如果托大漏了出去,今后这尚书巷里的媒,也不必做了。”
单衣衫子挡不住寒意,淡竹眼看石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“哎哎”两声,伸手替她搓一搓:“你这是如何了?”
“你当是好的,说出去可不定是好是坏,锯嘴的葫芦好歹比开了瓢的葫芦多个全尸呢。”陈娘子酒后胡言,石桂听得一句是一句,这一句她却听着了。
老太太天然是听丈夫的,还筹算起要修乡间的屋子,归去总得有个可住的处所,内心又讨厌那一门子的亲戚,还想着在镇上的宅院度日,算盘都打好了,哪晓得会出如许的事。
干脆假装不知,那话到了嘴边,转上一圈重又咽了下去,只说走迷了,还对淡竹说陈故里子建得一个圈一个圈,绕上一圈人就晕了。
淡竹还欣喜她:“这可不是没事么,便办砸了一件差事,春燕姐姐也没如许苛责的。”石桂垂垂安了心,恰好是这个时候,老太太把叶氏叫了去,面色乌青,问道:“上一归去陈家,之湄余容泽芝三个,可遇着甚么事儿?”
天越来越暑热,每个房头都分到绿豆百合汤,给她们清热下火的,石桂才还感觉饮上一口身上镇静,这会儿感觉落到冰渣子上,手上捧着碗,一口都咽不下去了。
春燕内心一抖,老太太看过来,这才答道:“是大女人的贴身丫头,一个叫白露一个叫水晶。”
黄禙子就是官媒人,叶氏出了门深深吸一口气,也顾不得这会儿天气要晚了,立时遣了人去,春燕听了全程,晓得家里出事了,老太太开这个口,既是宋老太爷的意义,也是照顾着叶氏的脸面。
叶氏出了永善堂,问了春燕一声:“上回跟着的,但是石桂?”石桂办了几桩事,早就在叶氏跟前挂了名,春燕点点头:“是她,返来的时候就报了,说白露拦了她,大女人跟陈家女人两个不知作了甚么。”
“陈家的清风宴,但是你跟着大女人的?”叶氏未曾开口,开口的是春燕,春燕拿眼打量她一回,倒不疑她没说实话,如果真有那等事,哪一个见着的不吓破了胆儿,她去处如常,八成是没瞧见。
能当陈家座上宾的,天然满口都是好话,只纪夫人蹙了眉头,她女儿远嫁,这一去,也不晓得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,叶氏同纪夫人交好,两个坐到一处,也偶然去刺探太子的行迹,何况他的行迹也不是几句问话就能探得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