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氏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,老太太点了头,就等着沈家的覆信,这事儿还不能露给余容晓得,一起回到鸳鸯馆,人往罗汉榻上一靠,春燕给她点上一支安神香,没一刻就睡了畴昔。
叶氏回了家就先往永善堂去,老太太正等动静,叶氏把话一说,老太太一时怔住了:“你说甚?吴家肯保这个媒?”
等晓得沈大人也是端庄科举出身,正在京中等着补缺,捏了叶氏的手:“余容是个好孩子,差点儿就误了她,旁的非论,陪嫁共中出一万两,你看着购置东西罢。”
叶氏叹一声:“家里早早就相看起来,一贯没有合适的,我的意义是给她寻个流派相称,婆母慈和的,是不是权贵倒在其次了。”
石桂点点头,打了个哈欠:“我看太太眉头都松了,怕是有好动静,只不晓得纪夫人那儿甚时候送信来。”
叶氏长长出一口气:“这会还说甚么四品五品的,家风腐败,婆母慈和,那就没有不好的,只不晓得,那家子订婚了未曾。”
吴夫人被她这一句触着心肠,看看mm,算明白过来她为甚会伸手帮叶氏,父亲摔了跟头,还当就此诚恳了,哪晓得竟还打挟天子的主张,趁着太子没上位,先把他哄得事事服从,等他即位,又是用人之际,到他丁壮,总归自家也已经老迈,把一辈子都筹算出来了。
不等叶氏点头,老太太松了一口气,也不问嫁的人是谁,缓缓点头:“这就好,从速着人奉告老太爷去。”
纪夫人微微感喟,这事儿老是触及了颜家人的,一时还真张不开嘴说个明白,总不能直言太子经了父亲的调拨,要把宋家绑上船。
叶氏面上神采一松:“我另有甚么信不过你的,如果成,便多补些嫁妆,家里也没有不肯的。”宋老太太原就觉着虐待了余容,这会儿又要把她吃紧嫁出去避祸,不说多补些嫁妆,如果攀亲的人家好,陪得再多些也甘心,总比胡乱当中跟不像样的人家成了后代亲家要好很多。
吴夫人等人走了才点点mm:“若不是她,我也不帮这个忙。”两个相互看一眼,她跟着又叹:“你这会儿能外任,倒是好的了。”
石桂十来日没跟着叶氏去老太太那儿存候,锦荔还当是石桂得宠了,这番出门又带着她,一看便知是要紧事,返来了就对她耷拉着个脸儿。
纪夫人摇点头:“怕还没想着,体贴则乱,哪还能看得如许远呢。”说上一阵就感觉气不顺,吴夫人止了她的话头,替她倒茶,又把毯子掖上一掖,这才从窗里看出去,见着一色的碧水,久久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来,嚅嚅道:“没成想,竟是这么个没出息的。”
年小的时候玩在一处,大了自也在一处,一个同太子交好,一个同睿王相厚,小时候是兄弟,现在却难堪起来,何况太子还办了这么一桩事,已经不是率性就能圆畴昔的了。
解得面前危急,再去想吴家何为肯出这个头,令人去了,这才皱了眉头:“吴夫人竟是个热情肠?”这话说得她自家也不信,跟着一想,又有些明白:“她肯出这个头,天然最好。”
十来年的老熟人,却连熟谙都算不上,再没成想她会来伸这个手,略想一回也明白过来,吴家自来就是贤人的亲信,不是纯臣,而是亲信,西北的马,江南的船,不是亲信哪敢一气都放在吴家手里。一半儿打的郑家的灯号,可哪个不晓得,运营的就是吴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