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桂快速一下笑开来,一个不能来,总叫人绝望,把明月等来了,总比空欢乐一场要强,笑盈盈的搬了小杌子出来给他坐,借了小厮的小圆桌,把西瓜灯摆在当中间,油纸包着的烧鸭子烧猪肉,另有一串乌玉珠葡萄,红白软皮石榴,另有两只绿蒂红柿子,小小一张桌子,放得满满铛铛的。
明月因着同老兵混得好,他们寻乐也带着他,说要带他长长见地去,让这个小羽士晓得晓得花娘生得甚个模样。
今儿是家宴,能闹的人就只要一个,除了宋之湄再没旁人,石桂还没问,淡竹便道:“大女人可真是发癫了,竟说出那等话来。”
如果别个,只怕就此打住,恰好他是自来不伏输的,第二回勉强吃了一杯半,急酒激人醉,倒下去再睡一夜,这么连着来,竟渐渐练了出来,能喝上半壶了。
她往长巷子那头瞥去一眼,恍忽见着一点光晕,一巷子的花灯投出光斑来,把这条窄巷照得炊火迷离,头顶上也只是哪一家放了炊火,火星子蹿上了天,落下来垂垂燃烧,石桂眼儿一恍,明月已经站到她面前,提一提手上的西瓜灯:“路上这很多人,我怕把它碰碎了。”
石桂翻了个白眼,往床上一倒,把西瓜灯搁到小桌上,解了衣裳往被子里头一钻,伸手摸摸阿谁红布包,一层层解开来,里头裹得竟是一根银簪子,不是甚个花枝虫鸟,竟是一只小兔,脑袋圆圆身子圆圆,两只耳朵竖着,做个奔月的模样。
石桂清算了酒壶,送明月到门口,明月胡乱塞了个布包给她:“这个给你,阿谁是作耍的,这个才是你的生辰礼。”
石桂拿了一看就晓得是画的自个儿,这身夏衫还是她新作的,这东西底盘是圆的,如何推都不倒,搁在西瓜灯边上,算是明月送给她的生辰礼。
老迈一只西瓜取出肉来,雕得莲瓣几十瓣,一层层当中另有个红心,外头皮是绿的,里头心是红的,看着倒似开了双层莲,当中还点了一枝蜡烛,红红绿绿煞是都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