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桂老诚恳实坐在石凳子上盯着狸奴,宋勉坐在另一头,狸奴趴在篮子里头跟睡着了似的,耳朵微微动一动,眼睛不住看着石桂,喵喵叫个不住。
本来的小箩儿已经盛不住它了,买个草编的平底篮子来,里头垫上旧衣软布,狸奴在外头转了两圈,扒着篮框躺在内里不转动了。
看着石菊疼得这模样,两个也不敢非常贪凉,略好受些便站起来,又往绿荫浓处去找狸奴,淡竹气哼哼的:“白脚花狸猫,待它再好,它也得跑出去,养不家的坏东西。”
宋勉半大不大,倒是打小在村庄里长大的,便那会儿不懂,现在也没甚么不懂的,庙会灯节赶集,哪一个不是小后代互诉衷肠的节日,读过书的送些帕子诗文,没读过书的一盒胭脂一把排梳都算是定了情,他看一看石桂,内心晓得不对,却禁不住的手心发汗。
石桂不明以是,淡竹一把扯着她的裙子,淡雪青色的裙子上有一块红褐色,铜斑那样大小,石桂一下子抽了口气,淡竹更加笑得欢乐:“这下子可好,狸奴喝鲫鱼汤,你喝红糖水。”
才刚握停止段,立时又给松开来,若不是外头入夜,石桂便能瞧见他耳朵烧得通红:“我身上带着蜡烛。”
天阴沉沉的非常闷热,从朝晨上就不透气,开了窗户外头虽没太阳,却热得浑身出汗,说是出汗又不利落,身上汗津津的,绞了巾子才掠过一回,隔不很多久又粘粘腻腻。
淡竹不疑有它,吱吱喳喳想着要去厨房要鲫鱼汤给狸奴下奶,又翻出一块花帕子来给它当被子盖,小猫一只只拳头大,全缩在狸奴身下,小的可儿怜。
石桂只得坐着等,狸奴叫一声,她就应上一声,还是个毛团子的时候就在她面前长起来,它疼得直叫,石桂如何不心疼。
几个闷雷一打,天气立时暗下来,石洞子里头更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要狸奴一双眼儿绿莹莹的泛着光,既无灯又无蜡,石桂摸遍了荷包也没找着火折子,跺着脚要归去取,被宋勉一把拉住了。
外头的天自暗到明,雷声渐止雨声渐歇,狸奴统共生了三只猫崽子,稀稀拉拉没生几根毛,临时还瞧不出模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