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桂抖一抖衣裳:“你去了,再哭鼻子也回不来。”
春燕就笑:“你们这是拿我当拜年的来了。”说着接了碗,一口喝了个洁净,眼圈又回起来:“今后太太这儿的甜汤我也就少喝了。”
詹江陪着她到二门上,春燕家里来了人接他,院子他是进不去的,便先跟着去了春燕家拜见岳父岳母,春燕手上拿着一包衣裳拎着食盒,还没进院子就有小丫头撵上来替她拿,春燕顺手给了她一个喜包,里头裹着糖和喜钱,小丫头子欢天喜地,不住拿眼儿打量她。
叶氏看她一眼,晓得春燕是为着她好,不叫她难堪,这体例看来也是对宋荫堂好,可究竟没能随他的心愿:“我常常想,活到现在,数一数也过了三十六个春秋了,到底甚么是好甚么是不好,竟说不明白,原是白活了。”
叶氏一向未曾开口,老太太来探病,特地把那信的事说上两回,希冀她能劝一劝儿子,叶氏也是这么沉默,她不能回绝老太太,又不肯意逼迫儿子,两难之间干脆不开口,现在摸着侄女送来的秋衣,细细摸一回针脚,内心明白儿子的想头。
叶氏手里攥着那件衣裳,上头用蓝丝银线绣了兰草,干清干净冷冷僻清,她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,莫非又要逼迫儿子过跟本身一样的日子?
石桂手里提了个食匣子,送到春燕手上:“晓得姐姐必不肯留的,这是亲手做的,还烦着姐姐带给太太去。”
叶文心在屋里头闻声了,倒笑了声:“你可别吓跑她了。”招手把菱角叫到身边,那字帖也给她做了一份,叫她自家去写,手上做着活计,心却定不下来,也不晓得叶氏的病好上些没有。
叶氏面上冷酷,听她这么一句,竟也感喟一声,繁杏掩了嘴儿笑:“今后你馋了,便返来,还到太太这儿喝汤。”
菱角又问甚是扫院,石桂看看她粉嫩嫩的脸儿:“天不亮就要起来,如果扫主院也还罢了,如果扫大园子,那边有落叶,那边有枯藤,都得你来清理,春秋到也罢了,寒暑天最难忍,雪天还得不时扫雪,防着谁有兴趣进园逛一圈,踩了雪那可都是你的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