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桂这才觉出自个是个叫伶仃了,不由发笑,也不睬她们,烫过脚倒了水,屋里灯都已经熄了,石桂这才皱起眉头来,当她们是小女人,一个个不过□□岁,合在一处竟也能办如许的事。
她还记恨着金雀,那一巴掌扇了她,非想着还报不成,石桂看她咬牙切齿,伸手拉拉她:“你可别暴露来,钱姨娘不是个爱惹事的。”
香扣玄月两个悄悄拉了石桂,贴着耳朵说私房话:“你必是出来的,去问问你乳母,把你塞到哪个院子里?”
这箩筐里本来也没东西,不过是些琐粗布头,攒着补衣裳镶边用的,可动了她的东西,她也一样活力。
几个丫头从屋里瞧见,扁扁嘴儿半含酸:“便是去,我们又不占她的,何为藏着掖着不肯说。”郑婆子都不算得脸,不过原在上房当差,上高低下阿谀得好,可看在她们眼里,石桂倒是立时就能飞上枝头了。
几个丫头一看,咬了唇儿,石桂也不说叫她们分了,就摆在床上,佯装翻一翻皱了眉头道:“你们哪个瞧见我那块红布,我承诺了姐姐,要替她做鞋面的。”
石桂无事也同她坐着扯了好些话,葡萄溜进屋里包了一包点心出来给她:“你带归去给乳母,我这儿也没旁的东西,等再发了头油胭脂分你些。”
往两个女人屋里送东西是桩美差,小丫头们争抢着要的,还得按着数来,你去的多了,就换她去,得的赏钱好去角门边买些零嘴花粉吃用。
夏至吃夏至饼儿,送了切丝的腊肉上去,两个女孩儿皱皱眉头,这是祭奠祖宗的东西,分下来必得吃的,挑了两口,赏下一把大钱来。
香扣先道:“我们可没碰过,你这里头就没有红布!”
石桂听她说的沉默,已然是家奴了,还得生这很多孩子,一家子不得出脱,玄月还道:“如果有个兄弟,也能往外院去了。”小厮往外,丫环往里,外头能争个小管事,里边能当上大丫环,这才算是好出息。
跟着再看两天,石桂就晓得是自个儿焦急了,留意着看,郑婆子说的公然不错,两个女人月钱衣裳金饰件件很多,可要说多得宠嬖,能跟叶氏说得上话,那是再没有的。
石桂蹙了眉头,看来要往上,郑婆子的门路走不通,且得再换一个别例,平平平淡天然好,可庸庸碌碌,一辈子不能出头不说,离她想赎身的目标只会越来越远。
这么一来可算是闹翻了,郑婆子的事儿却没办下来,这很多人想进院子,她再疏浚能给的钱也有限,叶氏院子里头洒扫的活计,高升家的想着留给自家侄女,跟石桂半点儿沾不上边。
院子里要挑人的事儿放了风出来,好似冷水滴进了热油锅,院里院外俱都炸开来,没当差事的没跟来,那便少了好些个家生子,那些个没门没路的就有盼头了。
玄月没了话说,她家里姊妹五个,那里惧口舌,内心不乐意,把被子一翻:“你又不是一小我住着,还没进园子呢,就把自个儿当作一等的了。”
镶边的衣裳还得烫,石桂往铜斗里头灌了水,把衣袖压平,烫得划一整的叠起来送到郑婆子房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