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一翻石桂的衣裳箱子,里头竟没艳色,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上却满是青绿蓝,看着跟守孝似的,秋娘挑灯替她连着做了两身,鹅黄配雪青,桃红配草绿,非得把女儿打扮起来不成。
这个孩子还没出世,杨家就想着要请立太孙,这事儿贤人天然闻声风声,也不急着脱手,先由得他们去闹,真等生了儿子再说,一落蒂那些个说制定了奏章的一下子全哑了火。
宁王年小还未结婚,睿王也只要一个女儿,太子妃这一胎虽是女儿,也一样是皇家孙辈,贤人晓得得了个孙女儿,还特地去东宫抱了一回,怕这孩子太小,抱出来吃了风。
太子妃回宫解下了大衣裳,把女儿抱去给奶嬷嬷,叫了亲信嬷嬷让她传信归去,让家里挑两个年纪大点懂事好生养的人预备着。
“女人待你如许好,我们也得好好待她。”倒比刘婆子还更操心些,推了石磨磨豆浆,里头搁红糖,喝得一屋子人身上都热乎乎的。
又等了两天,院子里做起冬至团来,外头下了第一场雪,纷扬扬细碎碎的,泥道半湿,雪却没积起来,石菊坐着车,带了老太太赏下的东西,另有就是石桂的脱籍文书。
太子妃同他几年伉俪,他眉头一动就晓得贰内心在想甚么,抱着女儿的手稳稳的,一动都不动,便是太子不动,皇后那边也要动,睿王娶的是她的外甥女,几年只要一个女儿,一是离得远伸不上手,二是到底是亲戚,那两个又是从小一道长大的,更不好给人。
秋娘回身又去筹措饭菜,拉了石桂道:“如许的丧事,该一办大菜的,旁的不能够,花糕总得做两个,另有鸡鸭鱼,如果你爹在就让他杀只猪来。”
石桂一时之间有些恍忽,她出来的时候才传闻太子妃怀上了,山中无日月,还当太子妃如何也生了,算一算日子,恰好过了九个月,如许的事老太太得预备上三四天,这会儿确是不能上门去,拉了石菊道:“那你替女人禀一禀,甚时候能去了,我跟女人一道去。”
晓得女儿是心疼她,拉了石桂的手摩挲:“娘找着了你,找着了你弟弟,另有甚么不敷的,就是比这再苦十倍,也是甜的,我晓得你内心想着我,可真不必费这个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