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还筹算再出商船,带返来的东西跟销出去的东西,出去一回,畅通的银子宝石香料象牙动员全部市舶船运,又能引得本国来朝称臣,还带回很多未曾见过的新玩意儿,贤人是个开通的天子,这上头特别如此,很情愿访问外邦,还专门有七八个书记官,把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。
光是这个园子就能走上半日,前前后后统共隔着三层墙,又分摆布二路,怪道这宅子要五千两银子,这还算是便宜卖的。
石桂一起上都蹙了眉头,回到纪家,纪夫人正跟叶文心一道用饭,石桂也被小丫头子拉到耳房里,摆了两三样菜:“就等着姐姐呢。”
石桂走了两天路,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,虽是当丫头,园子里跑腿也没几步路,到了穗州走的比在金陵一年走的路还多些,两个用了饭,还得去看新宅子,叶文心也不坐肩舆,两个手拉了手走在街上,纪夫人派人跟着,先到了她给购置的宅子里去。
吃干粮要好的多。
如果再去宋家找她,就能找回穗州来,石桂内心如许希冀着,石头爹只要念着她们,总有体例能想,只要不病不伤,一家子另有团聚之日。
再去看高升给购置的,只是一个小院子,也怪不得宋老太爷,在叶家姐弟身上花的每分文,都是多出来的开消,这屋子也得三五来两,小小一间四合院,开门出去有个影壁挡一挡,一个大天井,有进台起两层楼,也尽够住了。
穗州百万人,出海的返来的,每日里进关出关都不知多少人,要找一小我比方大海里捞针,可既晓得石头爹还活着,那就是有但愿能寻着,只盼着他能回故乡去,去了故乡就能晓得秋娘她们被诱骗了出来。
石桂深吸一口气,这本名录丰富得很,交通司办事也算得详确,防着上头人要查点人数,又还得报伤亡名单上去,上头还得发放抚恤,是以名录做得很详确,军籍是一块,民籍又是一块。
一觑见她脸不对,便晓得事儿怕是不好,也不问她话,只把小菜往她跟前推一推,石桂不忍拂了她一片美意,拿起筷子来,挟上两口,嚼在嘴里半日没尝出味来,这事儿要如何跟秋娘说呢?
石桂咬了牙:“那这些人下了船总有个去处罢。”就是死了,也有人装裹,笔吏看她神采很欠都雅,便道:“有的往济民所去了,那儿有人施医施药,有的往西人堂去了,那儿是西人大夫,动刀动针的,不是走投无路,无人敢去。”
石桂谢过他,把名录交还到他手里,又借了笔纸,把石头爹的这一条抄了下来,既有了消息,就能去问,总比甚都不晓得要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