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婆子断了腿,石头又要出工,也不晓得能不能定时吃上饭:“桂花不便去,烦你走一趟,把事儿说一说。”就说已经搬出去住了,让石头放心。
向来就没见她穿红的,也不晓得她穿了红的是个甚么模样,明月瞥见堂屋里摆了两匹红布,眼睛一扫也没细看,这下想起来是不是她要做嫁家,越想越乐陶陶的。
“你走在街上如何不买个包子吃。”明月说这么一句,石桂倒蹙了眉头,看他急巴巴的咽了肉,只怕是真的没吃,太阳都到头顶心了,可不是饿了半天。
石桂本来那只猫,留在金陵没能带返来,它也不肯分开宋家,这会儿只怕已经成了野猫了,明月晓得她喜好猫儿,这才说狗能看家,轻巧巧跳下来,怕她不乐意:“要么我再去寻一只猫,就跟狗一齐养着,打小养起就靠近了。”
石桂也不真的非得养一只,可养了猫狗这屋子就更有人气了,点头笑起来,明月一面磨碎瓦片一面问道:“要甚么毛色的,黄的,狸花,还是白的?”
瑞叶点点她:“捣蛋呢,从速去。”一面笑一面低头穿针,内心快速想起太丰县令来,面上一黯,一朵花叶半天都没绣好,闻声外头热烈,干脆搁进箩儿里头,往屋外头去,就见石桂拿着箩,里头装着磨尖的碎瓦片。
秋娘更是“哎哎”两声,这么大个个子,一顿不吃还不饿得发慌,从速给他盛了一碗鸡汤,一只鸡两条腿儿,挑大的阿谁给了明月:“你从速吃着,我去盛饭来。”
瑞叶抿了嘴儿笑起来:“可不能这么不上心,能坐花轿正端庄经嫁一回,已经是福分了。”她说得越是当真,石桂越是难受,看她还细细给彩色葛纱料上绣上花,这几天的人为全买了这纱线,专给叶文心做衣裳,石桂咬咬唇,等叶文心返来得同她细心筹议筹议,瑞叶如果想嫁人,就给她寻摸一个好的。
明月自有一套讨人喜好的本领,做个恶棍模样,伸手去捏猪头肉,一整块儿塞进嘴巴里,当着秋娘的面嚼吃起来,秋娘笑的合不拢口,真拿他当儿子对待了,反是石桂分着碗筷子虚打他一下:“手脏不脏,从速洗洗去。”
一面说一面又怕石桂忌讳,她是给人当过妾的,外头那些姑子街的,手上哪一件拿不出来,可丧事是半分都不敢沾,也没人肯买,说她们命苦,薄命人的东西用了不是好兆头。
秋娘才转过身去,明月就把自家面前那只碗让给了石桂,她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瘦了很多,给她添了两勺子汤,把碗推到她面前:“你喝。”
三人坐在一桌上用饭,明月倒不美意义狼吞虎咽了,秋娘还笑:“喜子跟你用饭一个样儿,你吃罢,不打紧的。”
秋娘回身出来又端了两个凉菜出来,因着明月头一天来,切了猪耳朵猪头肉,还打了一角酒来,果菜摆满了方桌子,明月早就饿了,他急着出来,早上连早餐都不及吃,饿的肚里打鸣。
本来这些事都得石桂来做,明月点头答允下来,等浆子熬好了,用泥灰调好,在矮墙上粘上一片碎瓦,连他都没有落脚的处所,这才跳下为,手上尽是浆子黑灰:“这下好了,便我不在,你们也不必怕。”
石桂想一想,本来养的是小黄猫,这回养个毛色标致的黑狸花,绿眼仁儿,乌黑肚皮乌黑爪子:“要个白肚皮白爪子的,挑只亲人的小猫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