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同睿王也不差几岁,这一回只怕得两妃一道选,且有热烈好瞧呢。”说完了又猜度起叶家女儿的模样来,玉簪的娘是府里的白叟,听家里说过些叶氏才嫁的事:“我听我娘说,太太进门的时候,那付场面,到时候定有热烈好瞧的。”
故意想提一提,到底咽了下去,只劝葡萄更端方些:“我晓得姐姐的性子,这几个月无事,归去可别绊嘴。”
“要说娘娘真是宠嬖太子,再没有如许的例了。”连先祖定下的端方都给废了,本来只在民女当选妃,现在的皇后娘娘倒是官家出身的,可那一笔帐得记在先帝身上,就这么替儿子选官家女,建国以来便未曾有过。
本来不知船上要走这很多路,等晓得了,石桂反而明白过来,钱姨娘只怕不是真得宠,来的时候她才怀着胎,来一个月走一个月,船上吐得面无人色,这么个折腾劲,那里是疼宠,清楚就是打着灯号在折腾她呢。
石桂已经明白后宅里头吃剩的是件得脸的事,贴身服侍的大丫头才气得着主子的赏,便是剩下的也是面子。
繁杏捎手就给了石桂一串红玛瑙的手珠串儿:“你倒是个心机巧的,见了这很多花的叶的,太太便说这银线勾出来的模样少见,叫我再给她做一件呢。”
临湖离得叶氏比来,她既不跟娘家靠近,这位女人来的又古怪,便没一口应下来:“院里都要人,她既是待选,寻一个清幽地点才是。”
她话说得响,石桂一把掐了她,葡萄“哎哟”一声,眼睛看看余下的人,吐吐舌头不说话了,叶氏那边的犒赏倒是没断,钱姨娘也都吃了,可那肠子就跟抻直了似的,一吃就吐,好轻易咽下去,又尽数吐出来,再这么吐下去,身子如何受得住。
葡萄伸手掐了她的脸:“小话篓子,木香姐姐见天的叨叨,按我说,我们姨娘怕个甚,她莫非还比不过外头那两上不成?”
船行得急,大家都清减了,将要到金陵的时候,叶氏收着叶家送来的信,太子选妃,叶家的女儿在选女之列,想把女儿托在叶氏之处住上两月。这回急赶着回金陵,也恰是因为这事,不独叶家女要选,连余容泽芝两个也是要选的。
石桂枕动手,船上一晃一晃,水浪拍在船身上,垂垂连私语也听不清楚,没一会儿就睡了畴昔。
这个侄女出世的时候,叶氏已经嫁了,一母同胞哥哥生的嫡出女儿,按理该是嫡亲,可她倒是一个叶家人也不想见。
船上不比平常事多,叶氏身上不好,又不喜人喧闹,屋里不要这很多丫头,歇在船舱里便磕起牙来。
她把这心机藏了,拎水送食忙前跑后,竟没晕船,一舱房里分着一罐头腌梅子,觉着难受就含上一个,嚼在嘴里有些酸味,倒能止吐,脑袋上抹了凉油,又嗅鼻烟,到底好受了些。
繁杏本就喜好石桂腿快未几口,又晓得她是个有交谊的人,倒情愿提一提她,等把文竹花腔儿奉上去,替她捎带上一句,叶氏点点头:“手倒是巧的,既无能,就留下用罢。”
石桂除了前两日思乡,又精力起来,就跟繁杏说的,总偿还要返来消夏,何况宋家宗族在此,只她一日不离了宋家,总有机遇返来。
无风时船行得稳,桌上放开布画花腔子,石桂这上头有天赋,便是繁杏看了都赞一声,说她勾的模样好,恰好给太太做双冬袜:“这花腔倒是太太喜好的,那些个缠枝满花的她自来不上身,似如许有画卷的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