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个给他,他只感觉身上压得更重,石桂给的,倒是他能还得起的,这会看她回过神,笑着问她:“如何,你叫人怒斥了?”
冯嬷嬷想的不错,可她挑的恰好是石桂,劈面哄了她,还拿了一匣子点心,出门的时候冯嬷嬷还让她今后常来:“你且不晓得罢,本来女人身边的瑞叶,也是识得字的,可惜跌了腿儿,身上不齐备还如何在女人跟前服侍着,等你年事再长些,也能摒挡事了。”
冯嬷嬷能到现在这职位,也不是光靠着怀柔说软话,就能皋牢住人替她办事的,她如果只会这一式,也得不着叶益清的重用。
宋勉不解:“得赏你还不欢畅?”他屋里阿谁书僮,躲三躲四的偷懒儿,不就是因着他给不起赏,恨不得往宋荫堂那儿献殷勤去,如何这个丫头得了东西竟还面带薄怒。
石桂胸口堵了一口浊气,便是自家心头腐败,见着这些肮脏事也一样感觉恶心,她快步走到廊道边,此时天气将晚,天上大团的白云嵌了一道道霞光,紫的红的橘的,一层层染开去,石桂靠着柱子,原是极目看出去,不知不觉就看住了。
玉絮那里敢违了冯嬷嬷的话,可她才在叶文心跟前露了脸,她叮咛的事又不能不办,首犯难呢,石桂掀了帘子出去了。
石桂坐鄙人首陪着她,两个不时说些妙语,琼瑛还要摆大丫头的款:“女人恰是养精力的时候,可别让她走了困意。”
这很多人,联手算计一个小女人,她晓得叶氏的旧事,现在叶家这个模样,当初的叶氏便是此时的叶文心,让家人称斤过秤,挑出价高的卖出去。
画了一张又一张空心大饼给石桂,石桂满面都是笑,等出了院子,这才长出一口气,纵晓得是作戏,冯嬷嬷这番作派说辞也还是叫她恶心。
外间说甚,里头不知,石桂等人一出去,就把袖子撸起来给叶文心看,那只金镯子宽松,套在她腕上松垮垮的,若不是夏季里衣裳穿得厚,如何也掩不住,石桂看着叶文心,内心感喟,语音清越:“这才是我得的赏呢。”
宋勉一听,倒为她这话点头,石桂却不筹算多说,立起来冲他点点头:“我归去当差啦。”把那手镯藏进衣袖里,这一匣子点心,恰好臊一臊琼瑛。
叶文心抿嘴一笑:“我看看给了你甚么好东西?”当着面就要石桂把匣子翻开来,里头装着翡翠卷子胡蝶酥,另有一层奶糕,是拿羊乳子做的,平常丫头们再吃不着的。
跟着又一字一顿道:“她能笑里藏刀,我们就以迂为直,以患为利。”石桂早在奉告叶文心之前就已经想到了,除了反间,没别的路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