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午后,数千英魂骨殖完整葬入英魂祠。苏迈终究在岳云牛通的搀扶下退了下来。岳飞立于英魂碑下,回身面对数千军士,长声说道,“众位弟兄,畴昔三个月,我们有无数弟兄战死,只为了把金狗堵在黄河北岸。我们胜利了,因为我们以数万人马,歼宗翰数万铁骑,打得金狗寸步难行。数万战死的弟兄,在天之灵,足以瞑目了。但是,我们也失利了。因为济南知府刘豫的降金,女真东路军乘虚而入,进逼曹州。我们在曹州城下,以数千人马破金狗宗弼数万,打得金狗退回东平府。但是,我们连番的战役没有为应天百姓博得安宁,没有为中原百姓打下一片乐土。因为金狗再次杀来了。金狗在虞城县焚我十几个村落,杀我上万百姓,此仇不报,何故为中原男儿!”
“但是,我应天府数百万百姓都是大好男儿,毫不会在仇敌的屠刀前屈就。但是,我护民军数万健儿,都是大好男儿,毫不会被仇敌的阵容所赛过。在浩繁英魂之前,岳飞只想说一句话:杀金狗,逐昏君,还我百姓腐败天下。”
“公然是他们。”岳飞暗自忖道。
看到数千白衣甲士眼睛赤红,较着是被激起了冲天杀气。一众插手祭拜的士绅大多不自禁地打了个暗斗。有如许的军士,有如许的统帅,莫非应天府真的逃不过此劫吗?不会的!笑到最后的绝对是护民军。
孟邦雄从怀里取出二封信,悲戚说道,“岳帅,这一封是我父孟林写给我们的信。这一封是我祖父孟安写给我们的信。他们都在信中劝我们分开德州,来应天参军。祖父孟安让我们到他军中,当两个浅显军士。只恨我弟兄二人,心高气傲,不肯单身来投,以是在德州招募了近千青壮。唉,如果我弟兄二人,接到信当即前来,祖父又怎会力竭而死呢!”
孟邦杰说道,“我们来英魂祠之前,已经去过虎帐打问了。传闻岳帅又要和金狗开战,我兄弟鄙人,愿为选锋,与金人决一死战。”
“王柱子,邓州人,护民军士,殁于曹州城外。”
“寇成,相州汤阴人,本为汤阴马弓手,善骑射,简练兵。为护民军背嵬军统领。靖康三年春,于曹州城外,殁于金人之手。”
“杀金狗,逐昏君,还我百姓腐败天下。”数千军士齐声应和,声如雷霆,直震九天。
“众位弟兄,固然我们身上披着贼寇的骂名,但我们所作所为,无愧于民,无愧于心,无愧于国。我们是顶天登时的男人汉。明天早上,张宪师长已经率雄师前去杞县,筹办攻陷汴梁。而我们明天一早,就要兵发虞城,再和金酋宗弼见个高低。我们打败过宗弼一次,宗弼不平。那么这一次,我们就要把他打死!为虞城万余百姓殉葬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们二人暂充背嵬军小队长,明天一大早,就出城前去虞城。金狗在虞城残虐已久,该给他们点色彩看看了。”
说到这里,孟邦雄恨恨不已。
这是两个身材壮硕的少年,约莫十五六岁,各自背着一面长刀,一身孝服,满面悲戚。在他们身前身后,皆是如临大敌的背嵬军士。
岳飞和孟林兄弟相称,算是孟氏兄弟的长辈。看到孟邦雄一脸悔怨,当即正色说道,“邦雄贤侄,孟安师长战死疆场,乃是千秋鬼雄。你二人并没有错。少年豪杰,心气昂扬,也是功德。对了,孟林兄昨夜外出。看来你们父子还要过段时候才气相见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