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宋猪在唱甚么东西?”仆散忠石对汉语不甚精通,听得云里雾里。
“必定撑获得。”辛赞极其果断地说道。“孟老哥,你有两个孙儿。俺家里可有一个文弱季子。他身材不好,只爱文,不爱舞枪弄棒。俺如何的也要把他送到应天府,再给他说个好媳妇再死。俺可不想让俺老辛家绝后。”
韩常仿佛看破了韩流的心机,当即用手一指身后的岳飞,低声说道,“韩流,我降金,乃是不得已。若不降金,满门俱死。实在我内心一向没忘祖父之仇。现在岳帅不计算我杀寇成之仇,收我为亲将。我自当粉身碎骨以报。你也别愣着了,快随我去见岳帅。”
仆散忠石把手中的马刀向下一劈,一万蓄势已久的女真马队如雪崩怒浪,直扑护民军。但是护民军却如大海中的礁石,即使被风波一**击打,仍然耸峙在六合之间。而雄浑的军歌声,一向回荡在六合之间,涓滴没有间断。年青的护民军,年青的单州民壮,高唱着这首军歌,在女真铁骑的打击陷寸步不退。就算是死,也要砍掉一条金狗的马腿。
恰是这个启事,二千护民军只借着几十个火把,披星戴月,尽力催马。只想在蒙烈追上来之前,和智浃大师合兵一处。当五千汉儿军在火线的火光中垂垂呈现时,几近统统的护民军都把马刀高高举起,筹办再次凿穿来军。但是韩常眼力极好,他一眼就瞥见了领头的将领,恰是本身的堂弟韩流。
智浃抬眼望着金营上空的火光,点点头,又摇了点头。“袭破金营的必定是岳帅精兵了。但是这些金狗现在抢功心切,底子不睬大营火光。我们恐怕撑不到岳帅到来了。”
望着一张张誓死如归的脸庞,智浃心头荡漾,唱起了护民军的军歌。“怒发冲冠。凭栏处,潇潇雨歇。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狠恶。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。白了少年初,空悲切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还要为金兵效力吗?毁家灭室之仇,不共戴天!”
“你!”
韩常也不游移,当即纵马向前。王纲担忧地咳了一声。王纲是想提示岳飞,别被韩常这厮给蒙骗了。刚才凿穿金兵的战役,韩常表示固然英勇。但因为韩常杀了寇成,总让王纲对韩常心存芥蒂。可惜让王纲绝望的是,岳飞听若未闻。
夹谷突嘲笑道,“这是岳南蛮给护民军写的军歌。哼,宋猪就喜好矫饰文采。我倒想看看,我们的马刀砍到他们的脖子上,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唱出声来。”
韩常一出行列,韩流当即就张大了嘴巴。他千万没有想到堂哥不但没有守营,反而和护民军混在了一处。更首要的是,既然堂哥能够自在出入,那必定不是被俘,而是投降护民军了。
既然仆散忠石和夹谷突想抢大功,那就让他们抢吧。韩流用目光扫了一眼重新结成方阵的护民军,断喝一声,“王千户,梅千户,带上你们的千人队,跟我前去大营。”
这首满江红本身就充满豪杰气慨,当八千健儿齐声合唱时,更是词气纵横,不成一世。“靖康耻,犹未雪。臣子恨,何时灭!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靖康耻,犹未雪;臣子恨,何时灭!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待重新,清算旧江山,朝天阙。”
智浃大喝道,“弟兄们,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。固然那些没骨头的北地降卒叛变了我们,但我们有救兵。弟兄们,王贵师长的一万五千精兵离我们不过数里之遥,转眼即至。弟兄们,你们再看看金狗的大营上空,火光闪闪。你们晓得那是谁袭破了金军老巢吗?是岳帅!是我们的岳飞岳大帅。岳飞大帅来援我们了。弟兄们,只要我们再对峙一个夜晚,就会峰回路转。弟兄们,想想家里的亲人,想想我们的故里。让我们再对峙一个夜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