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,七月份就已经漫天飞雪。到了十月下旬,气温冷到滴水成冰。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女真猎人,也接受不住如许的酷寒,全都穿上了丰富的皮袍子,戴上了厚厚的皮帽子。
刘滔固然也是女真人指派的三个工头之一,但他本来只是个江湖的卖艺男人,没有统众之能,在青壮中声望不高。实在论起技艺,刘滔比杨恽还要高一些。但他却惟杨恽马首是瞻。
这些青壮有的是本来的禁军,有的是汴梁的地痞闲汉,有的是循分守已的汴梁市民。也有的是在天桥上打把式卖艺的江湖男人。他们本来的身份固然千差万别,但现在却都具有了一个身份,为金太宗砍木的仆从。
杨恽这段话说得过分吓人,统统的青壮都以为杨恽能够在说梦话。几千连铠甲都没有的青壮也想去攻打黄龙府,绝对是在开打趣。那是金狗的都城,城中的常备军但是金狗精锐中的精锐飞虎军。固然只要三千飞虎军,但他们的战力绝对不弱于二万铁骑。
一个叫王大胆的青壮摸索着问了一句,“杨头,你说如何办吧,弟兄们都听你的。不瞒杨头,俺身子弱,这几天总感受本身要冻死了。就像那些已经冻死的兄弟们一样。”
望了一眼山下的木料场,本来的禁军都头,现在的仆从工头杨恽狠狠地挥动斧头,砍在一棵参天大树的齐腰处。大树竟然簌簌一阵动摇。
杨恽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无穷渺远。“弟兄们,你们驰念汴梁吗?”
“那好。既然弟兄们想回汴梁。”杨恽的声音俄然变得非常果断,沉声说道,“我带你们归去。”
杨恽举起一只肌肉贲起的臂膀,大声吼道,“弟兄们,不要砍树了。”
即使气温已经冷到了极限,他们却连上衣都没得穿。穿戴皮袍子的女真监工安舍鲁用手中的马鞭奉告他们,你们这群贱奴竟然想要衣服穿,是不是不想活了?拿上你们的斧头伐树去。只要不断地干活,就不会冷了。如果你们冻死了,那就申明你们偷懒了。就把你们的尸身拖到狼圈里喂狗。
杨恽的眼睛俄然转向了汴梁方向,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千山万水,重新看到了繁华的汴梁。固然贰内心清楚,汴梁已经不复存在。在女真人的烧杀劫掠下,现在的汴梁不过是一个庞大的废墟。但他了望的眼神仍然暴露无穷的眷恋和和顺,仿佛又想起了本身汴梁的妻儿。固然他也晓得,妻儿都已经死于女真人的刀箭之下。
青壮们都把目光转向杨恽。杨恽固然名义上是工头,平时也很经心尽责地监督工人伐树。但他本身也向来都不会袖手旁观。每天他伐的树,不比其他的青壮少。
另有一个工头叫石坚,本来是个倡寮老板。此人非常奸滑,老是仗着本身的身份在工人中作威作福。他也不如何服杨恽。不过有一次被杨恽拿斧头压住脖子揍了一顿,算是诚恳了很多。
杨恽眼睛一瞪,“但我们没有船。你想让弟兄们跳进混合江游喂鱼鳖吗?”
另一个工头刘滔迷惑地望着杨恽,开口问道,“杨头,明天安舍鲁阿谁老东西给我们安排的活很多啊。如果入夜之前运不到山下三千棵树,我们但是没晚餐吃的。”
如果说灭辽只是给女真人带来一种复仇的快感。那么灭宋,固然仅仅在中原掳掠了二回,却让过惯了苦日子的女真人大开眼界。和徽钦二宗一起俘过来的数百万汴梁百姓全数成了女真人的仆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