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逝放肆但不放肆的持琴姿势,像极了《加勒比海盗3》里扮演老杰克的Keith Richards,最牛逼的是,他是借着伴计打扫收回的不法则噪声伸展这支即兴曲的,是以,桌子挪动的叽喳声、碎玻璃稀里哗啦声、拖布擦擦拖地声,都被编进了这支曲子,让刺耳的杂音变成了吉他曲中的元素,世所罕见,绝无独一。
“这条街上,酒不算假。”
伴计先邃密地擦净吧台,然后从背景取出一只色彩厚重的琴盒,谨慎翼翼地摆在吧台上,取出了一把看似暗淡但又仿佛带着光环的弗拉明戈左手吉他。花逝饶有兴趣地接过了吉他,略调了弦,用下巴点点立着的伴计们说:“清算清算,买卖该做做着。”
花逝笑道:“既然你都唱了‘把错误让她去背着,那是不对的’,还不快跟这位美女报歉?”
桌上之物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,一个骰钟滚落到我的脚边,我将它捡起,却不知该将它放归那边。
伴计快去快回,取了一瓶750毫升没有标签的红酒瓶,递到花逝手中,又清算了一张木桌,取了个醒酒器和几只高脚杯。
向梦的声音被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改装车发动机声淹没,那被我熟谙的发动机爆鸣声比航空发动机也不遑多让,这辆以老式桑塔纳框架做根柢,形状上让人不屑的车,掀起了发动机盖后,各种夸大的改装零件却让人大跌眼镜,比如是一所茅舍,内里却装修得像皇宫似的。
花逝不知甚么神采地环顾了一周本身的酒吧,拖过一条板凳坐在了林裳的劈面,和林裳对视着抽完了整支雪茄,问阿寺:“你给这位美女唱了首甚么歌?”
林裳暴跳而起,抡圆了的胳膊一掌打在我的脸上,骂道:“你他妈谁啊?你也敢管我!”
花逝打了个响指,把车钥匙丢给一个伴计说:“去,我后备箱里的红酒拿一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