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着她背负的巨大的双肩包问道:“姐,你这是要上哪儿去?”
现在我和她相互相对,跟着她一步步靠近我,我们之间的目光交换仍然是那样的不言而喻,仿佛向来也没有变过。只是相互心态却老了很多,特别是我,在怠倦不堪的各种折磨当中,仿佛心脏表皮上也起了衰老的皱纹,跳动起来一颤一颤,有种随时会被扯破的错觉。
向梦画着画儿,无所事事的我躺倒在草坪中,本能地取出烟来,将烟含在嘴里的一刻,却俄然想起昨夜,在KTV里的景象,那烟雾环绕的氛围里,尽是些罪过的味道。念及此,打火机的火苗凑在嘴边,却再难以向烟尖靠近哪怕一个厘米的间隔。
又是几笔,向梦在画上一角勾画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小孩童的形象。我看她画得又像又都雅,忍不住夸奖一番。
但是我看那小小女孩穿戴短裙下伸出的纤细的腿来,忽而脑海中打了一个轰隆,光阴穿越般径直地忆起了和艾思彤坐在河边上烤鱼的景象了……谈起纯真,又有谁比艾思彤更加纯真?可她的纯真,正像是隔着火焰的一张薄薄的窗户纸,稍有不慎,就快被扯破扯烂了!
向梦终究没法持续抵挡她的悲意,卸下了心机上非常沉重的武装。她绵软地靠在了我的肩头……我这个能够比她的更加脆弱有力的肩头。
这突如其来的堵塞感的确令我没法操控车子的方向,我将车子停在了窄桥上,眼望着瞧不到绝顶的绵绵远山……我晓得,迟来的痛苦之以是迟来,是因为它过分沉重、过分庞大了!我愧对艾思彤的表情像是火药引线的扑灭,而它引爆的,倒是我这仓促走过却又甚么也没留下的三年光阴……爱情没了、奇迹没了、知己没了、悲观没了、对这个天下夸姣的一点印象也没了,十足都没了!而跟我有过交集的人,又有几个获得了美满、获得了幸运?
我摇了点头。
“起码回想起来,我感觉本身蛮幸运的,”向梦咯咯一笑,又道,“孤男寡女一起相伴随行,在每一个风景美好的处所逛逛停停,在朝阳升起时大声呼喊,在落日落下时将光阴收藏……我们把两天的车程耽误到十几天,想想就感觉挺浪漫的。”
来到车子实在没法再开的处所,我们下车走过石子路、走过铁索桥,沿着一条通往樱花谷深处的山路,蜿蜒地向山涧的绿荫深处走去。此地喧闹,除了我俩再无别的人影。只要阵阵清脆的鸟鸣,一下又一下地突破着四周的喧闹。
蜿蜿蜒蜒的巷子将我们引入了世外桃源,一处名为“樱花谷”的处所。固然季候早已不属于樱花,但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,山明水秀,外加一潭幽蓝的镜子般的湖泊,还是让人感到一种淡淡的清爽。有种“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天然”的感受。
我晓得,她想要定格在画纸当中的,是只要小孩子才完整具有着的纯真,她不但愿我和她,都被这个庞大的天下洗去了我们最本真的东西。不管如何,在我们的内心,必然要保存着一个最纯洁的角落。
“你?辞职?”我一怔,脸上的浅笑当即消逝了一半,很快坦直地表示了我的不解和难过,“为甚么?不是刚刚才稳定下来,说好了要大展一番拳脚的吗?”
“我是说你干吗用你的烟,肮脏这一片净土!”向梦皱眉起家,将烟盒捡返来装进随身照顾的渣滓袋,转头又向我一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