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满仓点头说道:“没有多少钱……唉,人为都拿去还赌债了。”
而此时此处的银河,像是沙画画家顺手抹下的一片闪烁着灿烂的细沙,在如墨的天幕上,晕染着来自好久之前、很远以外的星星们的光彩。我瞧着天空,故意给林裳拍一张相片分享,可手机却不管如何也拍不出感同身受的美好。
郑满仓蓦地昂首,说:“接成都来?”
因而我突破了沉默,对郑满仓说:“你们四个合股欺负我,我他妈一笔条记取。但是看在你妈妈和女儿的份上,这点忙,我帮你。”
郑满仓痛苦地直点头。
周虎叹口气说:“就是老太太糖尿病并发症减轻了嘛?”
周虎沉默地想了又想,直到接连抽完了两支烟,狠狠把烟头掐灭在烟缸里,说:“西宁就不要去了嘛,我打电话,奉告拉枣子的,把车拐到玛沁县,把你阿妈接成都来嘛。”
“把阿妈送到西宁大病院里看看。”
山间巷子上,我忍不住停下了车子,扑灭一支舒缓怠倦的烟,抬头看那好久未曾当真看过的星空。都会肮脏的氛围和严峻的光净化,几近很难让居住在此中的人们在夜间看到除玉轮外的任何天体,乃至很多小孩子,出世以来都从没有机遇当真地察看过星星,更不要说是银河了。都会的确在高速生长,不幸的是,我们活得越来越像是一台台被耗费了豪情的机器,劳心极力地事情着,却连身处的这个天下,都越来越看不清楚了。
周虎支起家子,讶异说道:“满仓,如何了嘛!哎呀你哭啥呢嘛!有话说嘛!”
郑满仓落水的人抓住了拯救稻草般,向我投来了感激和惭愧融会的庞大眼神,而我摆摆手,将摩托车钥匙丢给他,说:“今晚好好歇息,明早赶去成都,联络我的同窗就行了。”
房间里堕入了沉默,四个大汉各自抽起了烟,将宿舍折腾得一片愁云惨雾。
我轻叹口气,想:谁没有父母,谁没有后代……郑满仓此人是不咋地,但他病重的母亲和孱羸的女儿,倒是无辜的。又想起不久宿世命垂死的爸爸,哪怕是为了他而积德积善,也该临时放弃那些敌意和记恨吧。
我立时气不打一处来,那不是撕了我档案的艾思彤,又他妈的能是谁!
周虎点支烟说:“唉……这些年,也是苦了你丫头了。你归去筹算咋办?”
“说这些干啥呢嘛!我顿时就打电话让车子去把你阿妈接上,你请个假,现在就走,早早去成都列队挂个号嘛,传闻这两个病院登记都可贵很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