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一口烟吸进肺里,全部天下都仿佛温馨了下来,再也没了聒噪……再也没了烦恼……
“善有恶报,恶有恶报。你撕烂我的档案时不是很霸道吗?你砸裂我安然帽,令我当众出丑时不也很霸道吗?你把纸箱子丢进河里不是更霸道吗?如何,现在不霸道啦?你倒是再霸道一个让我看看嘛,嗯?霸道小总裁?”
我见她浑身湿透地坐在水中,咳得的确跟要死了一样,终究有些不忍,叹口气,伸手拉她的手臂,说:“起来吧。”
艾思彤像个不喑世事的半岁婴儿,听我一吼,哭得更凶了,一边哭,一边从裙子口袋里取脱手机,哽咽说道:“娘舅不辞退你……我让爸爸辞退你!”
河岸上宽广枯燥的大石,在太阳晖映下滚滚地披发着热量,令我欣喜非常。当下将湿了的滤芯一根根地码在了大石上开端烘烤。湿透揉烂的纸箱子没体例复原,只好叠在一起,找了处树丛里的坑洼丢了出来。鼓掌回到岸边,艾思彤竟已醒转,现在正背对着我,面朝湖水,也不知在发甚么呆。
我终究忍不住大笑出声,对正在河里扑腾的艾思彤说:“天不幸见啊!让你这恶婆娘也尝尝落水的滋味!”我笑着,俄然却眼眶一阵疼痛,被艾思彤飞石砸中后的长久麻痹消逝了,倒是只剩下火烧火燎的疼。
我兀自被她那股狠劲深深震惊,浑然没有考虑到本身是否应当上前助她一臂之力。
谁知她尖啸道:“别碰我!别碰我!”
“闻声没有,别他妈哭了!”
我走回岸边,本能地掏烟,却摸到了满满一包水的烟盒。泄愤般地把烟盒丢进河里,找块大石坐下,脱了上衣和鞋袜晾晒。若不是艾思彤在旁,我真的很想把湿漉漉的裤子也脱下来好好地晒晒。
这一哭一发不成清算,初时我还带着抨击的快感听她哭,但听了几分钟她哭坟似的嚎啕,不免有些烦躁。
十米……二十米……三十米……她的疼仿佛从我的眼中直直传入了我的心中,像是她在我的心上爬出了一道残暴的血痕。距车子只剩下三四米时,她实在疼得难以挪动半步,但她牙关紧咬,猛地低吼一声,像个临蓐到了最后关头的产妇,又拼尽了满身高低最后的一丝力量,向前又挪了一尺、又一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