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早有卖力洒扫的婆子并小丫环们打扫出了一条路,只不过,短长工夫,又落了一层。
许是因为回家,白兰本日里的打扮倒像个小门小户家的女人,亭亭玉立。
而白兰的答复,倒也没出季念槿的料想,她身边的这两个丫环,俱是实心实意为她着想的,只如果出了端方的事,她们是宁肯不做的。
老子倒也是个诚恳本分的,只是她娘,倒是个钻进钱眼里的。白兰每月的月银一分不留地全都给了她娘,如果女人有了犒赏,更是悉数都被她娘拿去,因着白兰另有个弟弟,本年恰好十岁,她娘说,要攒钱给这独一的儿子,归正白兰跟在女人身边,吃穿不愁,也就用不上甚么银子。
“嗯,你娘可还好?”
“哦,是了,瞧我这记性,练了这半日的字,都胡涂了,既如此不写了,你收一收。好了就随我去清心苑,我要陪母亲一道用饭。”
“我不饿,只是白兰怎的从早上就没见到她人,她做甚么去了?”
见季念槿正在书桌前细细地临摹着字,白芷轻手重脚地倒了盏茶放在桌边,然后就坐在一旁的圆凳上,绣着一张帕子。
此生,佛经是用不上抄了,这练字却成了季念槿的风俗,每日里只要余暇,都会写上几张。
白芷承诺着,起家从东其间出去,还未等她翻开正间厚厚的帘子,白兰就一头走了出去,倒是吓了白芷一跳。
“女人,奴婢返来了。”
白芷站在门帘子的前面,神采有些不安,见季念槿扣问,就简朴地说了。
白芷细细地说与了白兰听,白兰倒也没了刚出去时候的活力样,点点头,又回身掀了帘子出去了。
还未出门,白兰就返来了。
“白芷,甚么时候了?”
“这是如何了,好好的,谁给你气受了?难不成你娘又对你说了甚么,还是嫌你带归去的银子太少?”
本日白兰一大早就回了家,该不是她娘因为抱病,就将气撒在了白兰身上吧?
白兰已看不出方才活力的模样,趁着季念槿回身的时候,朝白芷眨眨眼。
一夜北风袭来,到了第二日,尽飘飘荡扬地落起了大雪,木槿院中,白芷一早就将一盆上好的银霜碳安设在了东次间里,现在正烧的旺旺的。
白芷松口气,只要白兰不叫女人看出甚么非常来就好。
季念槿交代着,就带着白兰出门,白兰将一个热热的手炉放在季念槿手里,再给季念槿披上一件狐狸毛滚边的樱桃色团花鹤氅,戴上帷帽,就谨慎地扶着季念槿出了门。
“哎,奴婢这就去。”
“你说,女人身前的红绫姐姐说的是真的吗?府里的中馈真的要交给太太管了?”
季念槿已经喝下了一杯茶,见白芷还未出去,遂起家站在了东次间的珠帘处。
季念槿觉得是哪个小丫头在抱怨气候酷寒,遂不在乎,正筹办抬脚分开,却被下一句给吸引了。
看了一会,正筹办分开窗边,院门被人翻开,出去一个熟谙的身影,恰是白兰。
等出了院门,季念槿转过东边的游廊,正筹办颠末梅园的时候,内里一声稍显抬高的说话声就传了出来。
“回女人,挺好的,就是着了凉,歇两日,吃一副药就会好。”
写了好久,季念槿的手脖子酸了,她放下笔,昂首望了望窗外,大雪仍然鄙人,屋檐上,树梢上,都已经积了厚厚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