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然地看着一张纸钱燃烧然后燃烧,然后又往盆里放进一张,季念槿的脸上已没有了任何情感。
季念槿打发白芷仍去歇息,比及帐帘重新放下以后,季念槿悄悄叹出一口气。
白芷伸手接过季念槿喝完的杯子,奉侍着季念槿重新躺下,这才问道。
因为,清北侯府的世子,她的夫君,是个傻子。
人都去哪了?
父亲新丧,她作为抚安侯府世子独一的嫡出女儿,已经接连三日守在了父亲的灵堂前。
“女人,是不是又做了恶梦?可魇着了?”
而她方才的梦,倒是实在产生过的,宿世,洪泰四十九年的十一月初,父亲公事回京的途中遭受横祸,身故他乡。
“女人,明儿个,还是奉告夫人一声吧,从五日前着了凉,烧了一回,您就开端做恶梦,这都第几次了,要不,求了夫人,去城外的静安寺上上香,好歹也给内心留个欣喜。”
“嗯,是做梦了。”
季念槿低头,她穿戴的是一身缟素的孝衣。
纸钱遇火既燃,火苗升起,减弱,很快,就只留下了一盆子的银灰。
五日前,她一睁眼,发明本身躺在了这张床上,而不是清北侯府里那处偏僻的庵堂。
她记得本身死了,自缢而亡,只活了将将十八年。
凶信传回抚安侯府的时候,她正陪着母亲梅氏在剪着才从清心苑的梅园里折返来的梅花,预备做几个插瓶。
她渐渐地从门外出去,一手抚在本身的肚子上。
季念槿重新跪在了灵前,拿起一摞的纸钱,渐渐地一张一张地放进火盆里。
而她更是个父母早亡,继祖母不喜,活的窝囊怯懦的抚安侯府长房的一名透明人。
季念槿惊呼出声,她猛地坐起,用力地睁着双眼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间滑落,却发明,这本来是本身的一个梦!
“槿儿,娘想过了,你父亲走了,他一小我怪孤傲的,我这就去陪他了,带着你弟弟一起,你就好好留在侯府,有老侯爷照顾,娘也放心,娘和你父亲会在天上看着你,看着你长大。”
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殉情,带着肚子里的弟弟,彼时她才九岁。
动静惊醒了外间值夜的丫环,比那盏更亮的烛火被人从外间送了出去。
母亲的血鲜红刺目,她想要喊些甚么,嘴巴却像被人封住了一样,只要眼泪,冒死地掉落,她明白,她连母亲也要落空了。
这是临睡前,她特地让白芷点的。
母亲整整昏倒了三日,醒来后,让人给她穿上了她最喜好的一件衣裳,挺着蒲月的身孕,没有奉告任何人,进了宗耀堂,却一头撞死在了父亲的灵前。
她只记得本身浑浑噩噩地,每日里跪在父亲的灵前,念着父亲的好,想着父亲的音容,却再也没法见到父亲了。
季念槿昂首,就瞥见了母亲梅氏。
她没有哭,许是这火苗,带走了她脸上的泪珠,连个陈迹都未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