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半途,便见殒世家的家主殒化慈、冷世家的家主冷月禅早已各率部众相候。
对他们而言,不管使出如何目炫狼籍精美绝伦的招式,都很难出乎对方的料想以外。所谓料敌机先,相互三招、五招乃至十招以后的招法趋势,亦尽在把握当中。反而不如大刀阔斧直来直去,就看谁的修为更高,功力更深,斗志更盛!
离伤秋双手重按琴弦,说道:“方才弹奏的是‘小雅’,再请你听上一曲‘风雅’――”
“对不住了,鳌山兄!”离伤秋脸上微露歉意,遽然催动真元灌注古琴。
琴发心音,歌也是如此。
“四哥,你不懂。”离伤秋摇点头,说道:“就按我们先前议定的去做吧。”
“唿”的声碧血金沙图在空中铺展开来,将幽鳌山连人带剑收了出来。
离伤秋一边掣动古琴攻出剑招,一边十指拂弦,一曲“古风”行云流水分毫不见生涩呆滞。手指舒卷挑逗之间,剑光四射煞是都雅。
幽鳌山面色一变,振臂掷出酒坛,身形急退便欲发挥遁术趋避。
“天音琴罡?”
“离公!”另一名家老说道:“您真的决定要和倪天高翻脸?我晓得笑书是二姐的孩子,但是――”
离伤秋与两位世家家主略作酬酢,三方人马分解一股浩浩大荡来到法岩峰下。
幽鳌山的身形渊停岳峙,天音琴罡攒射在他的护体魔气上“哧哧”轻响,模糊能看到身周的氛围像是水波纹般在不住的闲逛。
四大师老面面相觑,眼神里都有一丝猜疑,但还是异口同声道:“是!”
“好歌!”离伤秋拂袖而起,琴弦狠恶振颤幻动出朵朵红色光花,在袖风吹送之下幕天席地涌向幽鳌山。
“啪!”离伤秋手边的酒杯经受不住罡风催压,清脆一响碎裂成数片。
幽鳌山甩手将酒坛掷向空中,从背后拔出魔剑幽海,如同雷神开山豪情天纵,劈斩在曼妙飘舞的光花之上。
离伤秋左手一探,接住幽鳌山掷来的空酒坛,将它稳稳放到地上。
眼看一轮红日垂垂向西偏斜,间隔峨山月的百日祭典开端已没有多少时候。他的内心又暗叹一声可惜。若非必须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法岩峰为海笑书压阵,他真想弹奏起号称千古绝唱的“离颂”,与幽鳌山一决凹凸。
离伤秋抱起古琴铿铿弹奏,已转为“古风”之曲,四周的六合精气突然会聚过来,在他身前凝铸出一面弧形透明光盾。
离伤秋道:“不必拘礼,其他世家的人都到了么?”
“啵、啵!”他的手击在酒坛上,响声骤转暗哑,就瞥见紫云亭中无边肃杀之气荡漾而起,一道道音波寒芒闪动如同杜鹃啼血在空中遽然凝练,化作颗颗殷红光丸,便似离人血泪洒落长空直迫身前。
不知不觉一曲古风垂垂靠近序幕,离伤秋见幽鳌山的气味不但未见衰竭之象,反倒更加雄浑畅旺,心中亦不由暗自敬佩道:“此人真恰是个天赋,蹉跎了六年贵重工夫,一旦克服心魔便能发作出这般惊人的潜力,只怕十年以内就能勘破大千玄机,晋升空照之境!”
离伤秋的脸上逸出一抹淡淡笑容道:“我和天高兄也有多日未见了。自安天王闭关悟道后,府中大小事件多靠他劳累保持,委实受累了。”
“呼呼呼――”他连出三掌,堪堪抵住离伤秋的守势,蓦地警省道:“好险,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