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柔嫩的舌温热矫捷,如妖如仙,触得王玉溪浑身一紧,不由闷哼出声。却他望着她的目光始终如是春晖照拂,直是顿了顿,才抚着她的发,缓过神来,回她道:“我答,是也不是。”
人间常常真情才动听,王玉溪亦因周如水的话有几分眼热。向来腐败的乌黑眸子如拢着云雾,沉沉浮浮落在她面上身上,尽是垂怜。
二人都因这话头想到了一处, 只见周如水这一张芙蓉面比之春日里的花儿都要鲜艳万分,水灵双瞳嗔也似的望着他,娇软的身子又似风吹过的弱柳, 就在他怀中, 温热柔嫩, 雪藕般惹人怜。
“真是故作玄机。”周如水展开眼来,歪歪看他,眸中满是媚色,心机却沉寂了下来,听着王玉溪有力的心跳,她的手渐渐伸入他的衣衿,悄悄抚摩在他的健壮的胸膛之上,她渐渐地说道:“曾多少时,我听母后道,成大事者,不惧得失。就觉这话既假又空,非常的不近情面。更成大事本就是得,那又要失些甚么?却现在恍然回顾,才知人生活着,有得有失,今个儿惧这,明个儿惧那,何时才气到头。所谓不惧得失,不过就是放下,要拿起甚么,便要舍得放下,不若此,不得安闲。遂母后归宫,本为寻死,她要的了断,便是鱼死网破。鱼死网破了,她就得了安闲。又王兄此问,怕也是为了放下。唯有放下过往,放下那夜的鲜血淋漓,如我普通拥抱暖和的新鲜的生命,此生,才得有望。”
这一声声相问,硬生生叫周如水热了眼眶,她稳了稳情感,神采绯红,慢慢道:“三郎不知,在三郎之前,兕子心中有天下,有父兄,有家属大义,却涓滴容不下自个。兕子有深愧在心,恨不得为这周土肝脑涂地。然,真当王兄继位,后宫打扫。眼看家中父不父,子不子,亲不待,恨不尽,欣喜分毫未有,唯有茫然若失。若非三郎,兕子诚无可期。到现在,若问兕子心中有甚所盼是为自个,那便是我早便想过的,以汝之姓,冠吾之名。唯有如此,你我才得只死别可分,再无生离。”
彼时,她尚抱有一丝幸运,坚信新君定是以它事勒迫了琅琊王氏,才叫王笺出面答允了婚事。这事儿到底应不该,还得看事主王玉溪。只要王玉溪一日不发声,这婚事儿就成不了定局。
闻言, 王玉溪眯了眯眼, 几次地摩挲着她胸前的娇软, 轻晒:“不过念及你王兄。彼时我入宫觐见, 他问为夫,掀天揭地的事功,是否皆须由薄冰上履过?”
“无可代者?”周如水低低反复,声色迷朦。
“然也,唯卿罢了。”王玉溪睨着她一叹,发自肺腑地持续说道:“阿念不知,我这平生,少有甚需妄求的,亦未有甚所求。冥冥当中,很多事早便已必定,又以吾之才干,这平生,更是一眼便能望到头了。遂对我而言,人生长途,真是漫冗长路无所期,左不过,如南宫十一普通闹些个特别之事以图痛快,便再未有甚可觉得乐的了。然,自阿念至,事事浑然分歧,终是有了些盼头。我待卿之情,如血入髓,存亡不改。遂吾诚哀告娶于你,非论你是女君,或是你如当日普通只愿做一庶人。你我之情,更不但要以六合为证,还因有天下报酬你我共贺。为此,你王兄问,是否在溪心中,万里江山都不若你这斑斓美人。彼时我固然应是。更现在阿念在怀,溪亦深觉,美人骨和顺塚,公然不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