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可怖啊,我便是自裁而亡的,那感受,实不是凡人可忍。”闻言,周如水发笑出声,笑着笑着,喉头倒是一哽。她静了静,直过了半晌,才哑着嗓子持续地说道:“我那平生并不欢愉,大兄惨死,二兄沉痾而亡,家道中落,又识人不清断了卿卿性命,太苦了……这般,我又何必折腾呢?”说着,她转过脸去,苍茫地看向雾墙背面子昂高俊的身影,她毫无欣喜地,感喟着持续说道:“子昂,天数运道那里是等闲就能转圜的呢?我会活?从哪儿开端活?是家道中落的那一刻?还是身陷囹圄的那一刻?那些经历,只一次便肝肠寸断了,我又何必再去遭一次罪?如此,我又还想着出去做甚么?不如就在这儿陪着你,我俩生生世世,相依相伴,不也是顶好的么?”
“是么?”周如水莞尔,放下车帷,她倚在凭几上盯动手指发了会呆,半晌,才拖着音,漫不经心肠朝外叮咛道:“那便驶上前去罢。”
十年后,刘氏一把大火烧毁了整座邺城。周国灭了,都城邺城亦成了废墟残垣。当时,邺城到处唯剩庑顶烧焦倾圮后所成的焦土,丰富的城墙上没了城楼,旷阔的街道上也再没了鲜衣宝马,华灯高楼。她还记得,她最后一次回望邺都之时,她的亲人都死了,这座昔日最为繁华的都城,亦跟着王朝的灭亡走向了毁灭。
“你方才所言,但是秦元刘峥?”周如水扯了扯唇,望着车外与影象平分毫不差的气象,双目微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