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模糊记得,宿世君父召他入朝,在朝堂之上窥见他的容颜后,竟是以歌颂倾城妇人的言语,夸他‘夫何瑰逸之令姿,独绝代以秀群。’彼时,朝中世人以谢相为首,无不大笑应和。偏生王玉溪不气不恼,即便被嘲做妇人,他还是淡然地,稳稳地立在殿中,不过风轻云淡地淡淡一笑。
公然,世人都是喜于捧高踩低的。前岁,他们能夸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,下一刻,他们就能一口唾沫视他如蝼蚁。
周如水宽裕得耳畔都红了起来,对上他暖和的目光,更是喉咙一卡,她怅惘又微恼地垂眸偷瞅向那瑶琴,先是软糯地说了声:“天骄莽撞了,本日,竟一再冲撞了三郎.”
彼时,车外群情之声缓缓传来。
据传他的瑶琴,便是当年伏羲氏所传的伏羲琴。
彼时,周如水还觉得这儿郎生得美。现在才知,君父大谬!琅琊王三的姿容,比起美来,更是雍容,底子就没有半点妇人之态。也不知,君父因何要如此嘲弄。
“想是也该斥责的,他秦元刘峥是甚么身份?末等家属中的庶子,场面却比琅琊王家的三郎还盛了!”
这……
他们道:“怪矣!周天骄竟当众斥责秦元刘峥了!”
“确是不算甚么!”
“他这也算成名?不过是攀附女子毫无脊梁的蛆虫罢了!”
“不过一下品庶子,还妄图成名,真真好笑!”
他直截的将刘峥比作了小人,道她虽是个记仇的,却无需这般与小人计算!细想明白了他的话,周如水不由撇了撇嘴,她仿佛又听着了一拳落在棉花上的声音。
“吾此生竟能闻得玉溪公子的琴音了么?”
“兕在舜葬东,湘水南。乃小独角犀,其状如牛,苍黑,一角。”王玉溪浅然一笑,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她,才持续道,“然,兕子性狡,凶悍壮硕,睚眦必报。”
“但前岁,天骄公主不是才放言喜这秦元刘峥的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