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如此揭出了昔日老底,南宫祁也是气短,他直截便黑了脸,狠厉地瞪了眼冯樘与娄擎。但他拿冯樘没法,便只好将锋芒对上了娄擎。
在坐中人,南宫十一南宫祁的动静最为通达。听了冯樘这一番感慨,他杏眼微眯,当即便道:“君所言,但是裴氏易主之事?”
迢迢玄月,亭亭将圆。
周王偏疼他,虽与他行了断袖之实,却未将他支出□□,反是还是任他为驸马都尉侍中,许他在外开府。据传,周王经常许他同卧御床,一次醒来,裴忡未醒,周王欲将衣袖掣回,却又不忍轰动裴忡。竟是从床头拔出佩刀,将被裴忡身材压住的衣袖堵截取出,悄悄拜别。
五鼓楼中,曲径通幽。渐次成荫的柳枝后,楼台耸峙,宴席正酣。席上笙乐袅袅,清雅中透着委宛,直如绵绵细雨,悱荡民气。
前次,世人游郊于野,车中皆携了美人扫兴,偏生王玉溪只携了把琴。彼时,南宫祁便生了事,将自个车中的美人硬塞进了王玉溪的马车中,还笑道:“美人如衣裳,三郎本日连衣裳都未穿便出门游郊,实是不雅。如此,祁便先将底裤借你。”他言辞狠恶,王玉溪却只淡淡一笑,安闲不迫地回他道:“祁竟喜光着腚,溪也没法。”说着,便当着南宫祁的面,涓滴不怜香惜玉的,生生将那美人推下了车去。
周王昔日宠嬖裴忡,常是形影不离,赏钱成千上万。现在,周王若真是因肉痛非常,乃至于面常带怒。却为何对裴忡之死不闻不问,关照全无,这般也实在太蹊跷了些。
一时候,席上世人皆是恍然大悟。
当年,即便如娄后都拿裴忡没法,当今正得君宠的谢姬,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。却不想,这般的裴忡却俄然就死了!一夕之间失了最宠嬖的娈童,也怪不得周王迩来待谁都不客气。
闻言,周如水抽了抽嘴角。
娄擎却在细细一深思后,轻点着桌面,蹙着眉头说出了心中的迷惑。他沉吟道:“据我所知,裴忡并未被厚葬。”
楼内灯火透明,酒肉飘香。有华服儿郎三两成群分坐在金丝锦缎的几案间,各个风韵华丽,满是矜贵非常的人中龙凤。他们的身后,娉娉婷婷立着无数美人。美人们身着淡粉纱衣,*光裸,胸乳暴露,乌黑的胸乳在烛火和月光下透着莹莹光彩,如一朵朵任人采摘的花骨朵。
本是美酒才子,鼓瑟吹笙。听他这么一言,世人一扫阴霾,皆是大笑出声。
这厢,南宫祁本没讨着好,还被哽了个没脸。却不等他再打歪主张,王府侍卫便在王玉溪的表示下发了个暗镖。因而,不过半刻以后,当他们行至树林中时,南宫祁的车篷之上蓦地就落下了一只庞大的蜂窝。
上首处,冯樘听了一众群情后了然一笑,垂眸,盯着案上的棋面低声叹道:“克日君上隐怒在心,天然到处刁难。”
瀞翠更是不忿,她恼道:“呵!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既要当□□,又要立牌坊。昔日里他不是自允高风亮节的么?如何现在落魄了,骨气也跟着没了?有本领被许府扫地出门,却舍不得自个掏腰包住堆栈么?竟能无耻到侵犯小姑子的空宅!还传得自个是如何的不甘心!如何的受女君的正视!”瀞翠怒红了脸,俄然也想不到多余的词来,哽了半晌,才终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,忿忿地嗔道:“真不要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