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下就得走了么?”
主仆二人带沉迷惑抬步前行,至于前殿,才终究见着个宫婢。那宫婢见了周如水忙是施礼问安,周如水滴点头,尚未言语,便见前殿正门前的宫道边倒着个血淋淋的细弱妇人。
闻言,柳凤寒朗声大笑了起来,他笑得眉眼弯弯,明显是个儿郎却也倾国倾城。豪气风发地朝周如水的方向空击了一掌,便朗声道:“甚善!”
听着他的筹算,周如水当真地抿了抿唇,她想柳凤寒帮她甚多,再想他尴尬的出身,光辉的旧事,艰险的前程,说是心疼也好,讲是佩服也罢,总感觉该送他一程。想着,便睇了眼夙英,又看向柳凤寒道:“我本日先回行宫一趟,明日你仍在村口等我,我们一道归去,便当是替你送行。”
到了华林行宫,只见一起挑灯枝头,烛火透明,却,四下空无一人。
踏进门槛,夙英才替周如水解下桃色袍帔,便听一道柔媚的嗓音先声夺人隧道:“虽说春季晨霜露重,你也捂得太严实了些!”
见着那血淋漓的身影,夙英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周如水的视野,她眺目细看了半晌,才低低地回禀道:“女君,是余嬷嬷,她似是受过刑,已经断气了。”
闻声,那宫婢忙恭声应道:“蓬莱阁。”说着,又谨慎翼翼地瞅了周如水一眼,更加恭敬隧道:“县主言,千岁如果在外头野返来了,可直截去见她。”
周如水直觉好笑,再想符翎向来放肆,这些个事又还真是她做得出来的。就如柳凤寒谈及天骄公主时,提到她幼时为瞧世上最盛的烟花炸毁了一座角楼。却实在,周如水才是真冤枉!她去看,不过是跟着去凑个数。那真正炸角楼,燃焰火的,底子都是符翎。
闻言,周如水淡笑着点了点头,算是认了这个理。她悄悄一笑,潋滟夺人的媚眼微弯似月,倒未急着与符翎拌嘴。
“倒不是,只不过明日需回家一趟,先去茶园将茶收了,再出门寻些货,月尾再在祁州与车队调集,一同运至居庸关去。”
那宫婢见周如水并未起火,心下也是一松,忙颤巍巍地持续回禀道:“县主命令,道是就这般放着她以儆效。等她真死透了,再当众拿去喂狗。”
“我笑话你做甚么?可没得阿谁闲心。”见周如水这聪明又惹人爱的让步模样,符翎不满地撇了撇嘴,她慵懒地斜倚在榻上,葱白的手指捏着白玉盏道:“何况,你那病起初不就好了么?我听闻,君上还赏了你一块绝世暖玉呢!可不是因祸得福?”
到底是有了些友情,听他这就道要在此别过了,周如水不由愣了愣,不住体贴道:“你要将秋茶销往那边?”
见她行事不如以往,竟未再呛半声,符翎反是一噎,才要出口的狠话瞬时便全吞回了肚子里。她剔了剔眉,这回语气也软和了些。
一旁,夙英亦跟着入了阁,她走到暗处,自符翎的陪侍手中接过罗合,便开端谙练地替主子们焚香,煮茶。一时候,阁外红霞满天,水声澜澜;阁内热气蒸腾,茶香扑鼻,又有一双美人倚榻而坐,直是仿佛瑶池。
“本来是符翎来了。”听了这话,周如水恼意顿去,她发笑地踌躇了一下,半晌,才掩开口鼻,上前细看了看余嬷嬷身上的伤口,先是喃喃隧道:“符翎甩鞭子了?”说着,又皱了皱眉,向中间问道:“死都死了,怎的还不拖下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