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大才是她此行的终纵目标,也是姻缘簿上需求改正的庞杂。
走近一看,木门半掩,内里一名精干男人在小院中打造家具,空中一堆刨子刨出的木花,空中尘灰无数。
瞧他面相,忠诚诚恳,年已不惑倒似而立之年。裸~露的上半身肌肉紧实,一看便知有把力量,大手长满老茧,非常粗糙。他仰仗这双巧手做出很多精美的家具,成为四里八乡最最驰名的匠人,人称“吴妙手”,真名反倒无人提起。
出了门,闲逛了一阵。
猫儿眼少女灵动的双眸黯然垂下,显见得已听懂了。她涩然一笑,岔开话题,讲些本地民风情面,拣些轻松好笑的趣事来讲,氛围垂垂和谐。
“确然是七世!最后一世,我的影象最为深切。其他六世,影象有些恍惚。恍惚得,我只记得对她求而不得。呵呵,大略是孟婆汤少喝了几碗。”逾明说罢,笑得呛咳,月华忙替他顺背。
木工吴大,年四十,五世善人。本应有一段良缘,白头偕老,却因为思慕一人,半生孤苦。他思慕之人,恰是渺渺。
用罢早餐。逾明提出四周逛逛,月华含笑点头。猫儿眼少女推说有事,不再跟从。
她实在恍忽了一阵,何时被他拥入怀中也不知。
“你如何晓得这些过往?上一辈,乃至上两辈的事情你又从何得知?”逾明自袖间取出折扇,抚了抚竹制的扇柄,触手生凉。
逾明闲闲一笑,揽住月华的手紧了紧,“相遇便是有缘,缘分也分深浅。我佳耦二人,缘定七世,方得始终。我心匪石,不成转也。”一双深潭眸子星光点点,和顺满的几近要溢出来。
“喜婆与我家相邻,产婆是我奶奶,阿谁因妒生恨的女子……是我的小姑姑。小姑姑临去前,曾将究竟本相道出。奶奶常用这个故事警告我们,姻缘之事自有天定,不成强求。”猫儿眼少女灵动的双眸有些黯然。
吴大瞪圆了眼睛,“教书先生?莫非是他?那便没错了。”
“我们是渺渺的亲人。母家的亲人。此番来南湖,是来寻亲的。”月华做不来诚心的描述,面上还是淡淡的模样。
“两位可要打造家具?”吴大敞开大门,见到一对小伉俪,笑呵呵打号召。
月华并不精于茶道,只感觉淡淡茶香,好闻也好喝,便多饮了几口,还续了一回茶水。
传说,孟婆汤一碗足矣。几时要喝上很多碗,却还能保存几丝影象的?
“渺渺之事,一言难尽……她是个薄命人哪!”吴大点头,连连叹道。他的眼底尽是疼惜与爱意,便是傻子也能瞧出一二。
“亲人?”吴大闻言大惊,近前细心打量她,仿佛想从端倪间寻出几分类似来。
夜深了,蝉静蛙声止,几人方纵情而返。
“吴妙手,我们来此,是为了一小我,一桩事,却不是为了打造家具。”逾明假作难堪。
吴大听她说话,方才觉悟本身失态,过分近前又失了礼数,忙退了数步,几乎撞翻桌椅。
逾明与月华对视一眼,她便开口了。
月华看向逾明,扯谎圆谎委实一桩难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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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华一怔,竟不知如何应对,心中一片茫然。天道所注的姻缘,又是从何而来?因何而定?天道便必然有公道可言吗?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些题目,一味地埋头苦干。
“她的母亲木槿,原是我的小姑姑,七岁时因上元节看灯被拐子拐走,以后再无消息。一家子寻遍附近统统城池,张榜赏格数年也未觅得踪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