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四里八乡连续有贫困人家闻讯而来,混了饱腹。贺仪便是五花八门地“恭喜”,有“百年好合”“早生贵子”送几颗莲蓬莲子的,也有“比翼高飞”“连枝相依”送鸟羽树枝的,最最奇特的贺仪竟是祝贺“干柴烈火”送一担柴火的。
拄着拐,她急仓促绕到后门去。隔着几层篱笆院墙,她听到院内模糊有人声,便矮身躲在花丛中。
喜宴当日,两位新人皆无长辈,喜婆不敢登门,族长也不肯主持婚礼。月华与逾明便以渺渺的母家亲人坐了主位,为一对新人送予祝贺。
一墙之隔的“老妖婆”气得直颤栗,几乎咬碎了仅剩的几颗牙齿。
他的话语仿若号令,同桌的几位妇人不由自主地照办。她们仓促架起王夫人,代她拿起拐杖,捡起门牙,向门口撤退。
路过逾明身边时,王夫人俄然发了疯,一把扯住逾明的袖子,浑浊的老眼闪动着不着名的光芒,颤声道:“喻郎,但是你……返来了?”漏风的门牙使她口齿不清,她也混不在乎。
王夫人老迈,力量天然抵不住几位年青妇人,生生被架出了门。
木门被人从内里落了拴,她活力顿脚,将木制的拐杖举起来要打人,几位妇人忙躲开四散回家,留她一人在门外盘桓。
本日南湖泛舟,荷花仙子与她报讯,天宫三公主为逾明仙君发了疯,于寝殿自废腹中仙胎,又赶去月老殿姻缘树前自毁良缘,愿以自在之身跟随逾明。幸而天后及时拦下,才保得三公主姻缘未失,但是仙胎毕竟没来得及救下。驸马忍痛之余,应允和离。
“好了,我只是开个打趣。不必当真。”逾明揽住她的肩头,凝睇她的双眼,“我们之间,也经得起磨练!天道既能通情达理,也必会成全我们!”予她眉心落下一吻。
宴席很丰厚,不但菜色多,鱼肉分量也很多。吴大攒了半辈子银钱,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处。贰心中曾承诺要给渺渺一个昌大的婚礼,即便渺渺不知,他也毫不肯食言。
幸运得来不易,相拥的吴大与渺渺同时流下幸运的眼泪,两道精纯的念力凝成一股,强大的正红色念力直冲月华而来。
“夫君,我娘家那两个亲戚……你可有感觉分歧平常?”
第一日,村里人没有来吃席的,渺渺虽不在乎,吴大却出去了一趟。不过一个时候,他便带回很多乞儿来吃席,说是积德积善。乞儿们可贵见到如此丰厚的大餐,个个撑得肚皮圆滚,门内声声道“恭喜”,出了门打着饱嗝,逢人便道“好吃”“好人”。
胡吃海喝,享用了丰厚的宴席,王夫人对劲得很,心头又妒嫉得很。她嫁予穷秀才时,可没有如此丰厚的婚宴。她翘起干枯的手爪摆了个兰花指外型剔牙,指甲自牙缝挑出一块肉丝来,屈指一弹,正巧落在本桌的鱼丸汤里。同桌妇孺皆停了筷子,她浑然不觉。
渺渺以手掩住他的嘴,谨慎听了四周动静,也未见人,她才附耳道:“我思疑他们,不是人……”
同桌的几位妇人都低了头不敢言语,她们年青,天然也不清楚上一辈的纠葛,怕说错了话更惹得族长这位年逾花甲的长姐不快。
月华一抖袖袍,姻缘簿直直飞出,于半空中摊开,轻而易举收了这道念力。仿若食用了大补之物,姻缘簿悄悄颤抖,红光愈盛,封皮光彩也更光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