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咬牙,拔下头上木簪,用衣衿几次擦了擦,叉起一块肉便送入口中。肉块看似黑乎乎的,卖相不佳,入口却极其滑嫩,不需咀嚼已滑入肚腹。入腹以后,腹中似有火烧,烧得五脏六腑非常熨帖,仿若夏季泡在温泉里。

“不必陪我,你陪逾明仙君四周逛逛罢。我送她去天国,去去便回。”月华走到死魂身边,锁魂链轰然落地,鬼差手中的讯断书眨眼间便到了她手里。“走罢。”

“都雅。想听。”

她曾觉得本身怨气已消,却不知执念仍在。她将平生的不幸归咎于教书先生的不告而别,“喻先生”三个字已成为她的执念,也是她射中的魔障。

“送潘碧莲去天国。”

“待木簪上枝桠长齐,你便能够重获情根。”辛追嫣然一笑。

美人相邀,为何不来?

秦广王以袖掩口,虚虚咳了两声,又是一揖:“二位仙君若想四周逛逛,下官自当作陪。”

她便践约而来。

此番有了风月笔指路,不消半晌便找到辛追。

月华嘴角一抽,瓷碗也太……太大了,比她的脑袋还大。她收了风月笔,双手去接。木碗还热乎着,碗中十几块拳头大小的肉块,半碗肉汤混着药材的味道。肉块黑乎乎的,也不知是甚么植物的肉,汤中未见药渣,也闻不出何种药材。

“细心瞅瞅你的木簪。可有分歧?”辛追翻身坐起,灰袍并无一丝褶皱,显见得衣料不凡。

“我都雅吗?是否村中最美的女人?比她如何?”她轻抚鬓边青丝。

她很想变回十六岁的模样,再问他几个题目,骄贵的她当年想问却未曾出口的题目。意念强大,鬼力积蓄,她当真变了返来。二八韶华,出水芙蓉,一如当年。

月华细心一瞅,木簪遍体通红,之前没有温度,现在摸着暖暖的,仿佛木头“活”过来了。

“唯有从心?呵呵……好一个从心!”潘碧莲笑得颠狂,白发乱舞。灵魂无泪,表达表情的体例唯有大笑。她瞧着逾明的目光似悲似喜,饱含心伤,更似透过他看旁的人。他,许是喻先生,喻先生却不是他。

月华抬眼细心打量他,垂至脚踝的酒红长发变作大波浪卷堪堪及腰,双鬓各自留有一缕小卷,美得雌雄莫辨。

“你可算来啦!等你好久,我泡澡、换衣服、做头发、剪指甲……唔,还炖了一锅汤吃了。”辛追眼波流转,掰动手指一一数着,即便数落人也带着几分撒娇责怪,魅惑动听。纤纤玉手遥遥一指,一只木碗飞出结界悬浮在月华身前,“喏,留了一碗给你。”

“汤也喝完了?我还想说,喝一半就好,太多撑得慌。”辛追眼皮微撩,手指拨弄着鬓边一缕红色小卷发,腔调还是轻柔的。

常常他出门,水中交通拥堵,虾兵撞上蟹将,龟丞相的子孙撞上礁石,乃至有鱼类口水流尽肚皮翻白,海边的人类平白捡了很多便宜。

“不必谢我。你我有缘相遇,现在也算有了友情,对否?”辛追温润的双眼闪过几分滑头。“帮我带个话给月儿。”

“不会。承诺娶你,本是权宜之计。”这一句未加思考,答的缓慢。非论他有无宿世影象,皆不会迎娶旁人。“我心悦的,向来都是她,唯有她。你该当晓得,情爱之事,半点由不得人,唯有从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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