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文渊一愣，阴柔的小脸皱的像包子：“妖精也会……死？有了元丹，便不会死？那你将元丹借…赠送朕十数年，为何不但没死，反而功力大增，还能来救朕，为朕疗伤？！”
细弱丫环奉侍“前朝君王”享用了一盆馊水，一把将他丢开，甩了食盆，拍拍双掌灰尘，叉腰啐道：“你这断手断脚、剜眼割舌的老妖物，怎的就是不死！你死了，四海同贺，天下承平！老娘也不必再服侍你！饿不死、冻不死的老狗，昏庸无能的昏君，杀妻害子的禽兽，你活着也是华侈食水！大将军美意留你一命，原是指着你悔过，恰好你这厮装疯卖傻，不知改过……好人不长命，祸害遗千年……”接连在他胸口补上几脚，兀自不解恨，口中怒骂不断。
月华早已按捺不住，几番挣扎斗法，皆被逾明轻描淡写一一化解。他将她一把圈住，摇点头，目光表示她再看。
逾明将唇靠近她耳边，还未言语，先对着她的耳洞悄悄一吹，惊得她满身颤栗。
逾明一怔，呆了半晌，面色垂垂和缓。顺手捋了捋鬓边碎发，不知想到些甚么，洒然一笑。
两个仇敌？莫非是说我们？月华抬眸，逾明浅笑点头。
紫衣女子小美疲劳在地，目光哀伤：“文渊……我晓得你刻苦了。可若再拿不回元丹，我也会死。”
“我，文渊，不是的。有的。”紫衣女子镇静得语无伦次。
逾明见状，也摸了摸下巴。
耗损过量，她妖力不继，身子摇摇欲坠。长发一寸一寸变得灰白，面上生出很多皱纹，秋水剪瞳隐有干枯之相，粉色水嫩的唇也变得暗淡，纤纤玉指变作干枯的树藤状。
顿了一顿，她低声道：“妖精，没有元丹，也是会死的。”
地上的“怪物”身子蜷成一团，举起残臂护住头脸。嘴中含糊不清地“呜呜”怪叫，间歇异化着痛苦的嘶吼。一时不察，脾胃被踢中，“哇”的吐了一地。
月华待要掐诀现了身形，却被逾明一带一拉，猝不及防，被他圈在怀中。三分恼色未出，逾明一指压在她温热的唇上，作势“嘘”了一下。
紫衣女子默了好久，颤声道：“是别的妖将元丹……暂借予我。我方能来救你。我……只是个法力寒微的小妖。当年，你救我一命，我还你一段情…恩典。现在，因为借元丹，我又欠下了别的恩典。借丹时我答允他，此番事毕，不再分开大青山半步。”言语间她已垂了眸子，流下两行清泪。
“小美，你想拿回元丹，以后，与朕再不相见？你心中，可另有朕？”南文渊的声音愈发和顺，仿佛在勾引着谁。
月华拂开他的手，天生的浅笑唇出现几丝凉意：“我识得他么？！”
那人仿若获得重生，精美如白瓷的小脸，小巧的五官，清秀温和的面庞……当年阴柔的仙颜得以重现。
细弱丫环皱了眉头，以衣袖掩开口鼻，隔着一地秽物又骂了几句，也不打扫，捡了食盆仓促拜别。讨厌之情，溢于言表。
紫衣女子自怀中取出一件树叶编织的衣裳，将它变作常服，施法为他换上。
月华也是悄悄称奇，按理，妖精失了元丹，没了承载妖力的容器，撑不了多久便要现本相。妖力寒微的，乃至有性命之忧。为何紫衣女子反而功力大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