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奉告我这件事时,他用手捂着脸,仿佛那边还是火辣辣的痛,而他的双眼则透露着令民气酸的痛苦微风趣好笑的惊奇。他看上去像个挨了训的小门生,我固然替他感到难过,但也忍不住想笑。
德克·斯特罗夫固然很痛苦,但仍然显得特别好笑。假定他变得蕉萃肥胖,或许还能激发别人的怜悯。但他却不是如许的。他还是那么胖,那张红色的圆脸像熟透的苹果似的闪闪发亮。他本来就是个讲究穿着的人,这时仍然穿戴萧洒的黑外套,戴着对他来讲有点偏小的圆弁冕,看上去既夺目强干又时髦标致。他正处在中年发福的阶段,哀痛对此毫无影响。他比之前更像一个买卖昌隆的观光倾销员。当人的表面和他的灵魂如此不相称,那是很忧?的事情。德克·斯特罗夫的豪情像罗密欧[104],但是他的身材却像托比·贝尔奇爵士[105]。他生性驯良风雅,却老是美意办错事;他对斑斓的事物有竭诚的豪情,却只能缔造出平淡的东西;他的豪情特别细致,举止倒是那么的卤莽。他在措置别人的事件时很有策画,但对本身的费事却一筹莫展。造化开的这个打趣真是残暴,竟然给他灌注了这么多自相冲突的脾气特性,还让他单独面对这个刻毒得让他利诱的宇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