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人,蕙娘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,只感觉好笑,如果不姓蒋的就算是生人,那么这偌大的府上也就蒋家老爷和蒋家蜜斯是对儿熟人吧!当真风趣。瞧了莲姨娘一眼,这蒋老爷和莲姨娘一唱一和的,瞧着倒是把夫唱妇随归纳的淋漓尽致,哦,倒不是夫唱妇随,是夫唱妾随。又瞧了地上的如姨娘一眼,怒其不争,竟是被曲解成如许了,还是不辩不争,赞一声儿叫品性高洁,我自雨打风吹去,斥一句叫自作自受,该死被人谗谄,这般有理的反被倒打成了在理的,倒算是开眼了,果然是宅子里头是非多,平平的糊口也能搅出花儿来。
如姨娘不解地看着翠云,“你是说……”
蒋老爷笑了,“我说你这小机警鬼儿,如何身上暖洋洋的,原是赖在你姨娘怀里了。”又看了如姨娘一眼:“既然玉儿喜好同你玩,夫人又忙着侍疾,你如果得空儿了,不如多陪陪玉儿。这府里,她一个孩子不免孤单。”
蒋老爷心中一动,“玉儿为甚么喜好如姨娘呢?”
如姨娘忍了泪儿,“还能如何?我只是个妾室,老爷眼中的生人,算起来只怕连老太太跟前儿的侍女都要比我要面子几分儿。除了忍还能如何?”说着又是眼眶一红,要滴下泪来。
玉洁眨眨眼,点点头,又附在蒋老爷耳边,笑嘻嘻地说:“但是玉儿最喜好爹爹,老夫人,娘亲,然后才是如姨娘。”边说还边掰着指头,数给自家爹爹看。
如姨娘笑了点了点头。
玉洁更加不解了,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“那为甚么要让如姨娘跪着呢?”
如姨娘叹了一口气,这口气百转千回,就是有百炼钢只怕也被炼成绕指柔了,却闻声她绞着帕子,抬起双眸,只看着蒋老爷,“彻夜之事,妾身明白老爷是担忧蜜斯,这才。”似是不堪开口,瞧着蒋老爷面儿上浮了愧色,才说,“只是最是让妾身尴尬难过难受的不过是老爷随口而出的两个字。是妾身谨慎眼儿也好,使性子也罢,妾身不怕旁人疑我污我,只老爷说的那两个字,让妾身揪心了一晚。”
玉洁天真的回了:“姨娘都雅,还怕我冷特地抱我来见老夫人。”
如姨娘抬了头,泪眼点点,只点了头,蒋老爷心中还是有些歉疚的,眼下人多口杂,却也不能开口安抚,瞧了身边书璋一眼:“天儿黑了,夜露深重,你且先归去,待会儿我来你屋里,你那儿还没有取名字,必得取个得你意儿的名字。书璋,带姨娘归去,路上细心些。”
翠云抓住了如姨娘的手,微微泛白的指节反应出内心的图谋,眼中爆出了几分神采,“姨娘另有争的心就好,一味谦让是不成的,固然莲姨娘是老夫人的内侄女儿,按理本该是我们夫人的,只是中间出了一些差池,方才为妾,但是,当今儿,不恰是有一个机遇儿摆在姨娘面前了吗?”
莲姨娘一甩帕子,“玉儿,老爷也是为了你好,你可要乖乖的,不准闹。”说着还用手点了点玉洁的额头,好不密切。
蒋玉洁倒是扭了扭身子,只撒娇儿:“爹爹,是不是恼了玉儿?为甚么不准玉儿和姨娘玩儿了?”
蒋老爷睨了一眼,“如姨娘,起来吧。这几日,好好思过,离玉儿远些。你毕竟年青,不晓得照顾小孩儿。”又对着奉侍玉洁的下人叮咛了一句:“玉儿病体初愈,生人还是勿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