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鹿叟之言,阿齿本想支吾蒙混,然脑内虚无,舌根僵挺。
“不过及笄之年,老于百结愁肠。思虑忒多!”白鹿叟闻言稍应,权作安抚。
有尾一怔,定睛瞧瞧苍文。
“师父霸术通透,自是明白。”
弄无悯稍一侧目,淡然轻道:“唤有尾出去问话。”
苍文依令,携了有尾进房。有尾初入,苍茫不明,然见白鹿叟面色严峻,心知绝非善事。
弄无悯眉头紧蹙,轻道:“可见端绪?”
阿齿立于一旁,闻言心下亦有计算。
“事发俄然,然非你所为。”苍文朗声应道。
“相忆村唯尔尚存,为解此谜,略加扣问,不过常情。”弄无悯安然。
“相忆村人,搏斗罄尽。”
有尾闻言,倒也觉其开阔,一时沉默,垂眉轻叹。
“扣问之事,知无不言。然神仙遣徒下山,难道顾忌有尾?”
弄无悯面上不见波澜,白鹿叟见弄无悯不言,便道:“有尾,可知相忆村克日有何非常?可有生人前去?”
荡苦禅院内。
阿齿又取来数套衣裙,驱开其他小妖,再定睛瞧瞧有尾,不由笑道:“红颜祸水,此言不虚。”
一群小妖围着有尾,献宝逗趣,遁地穿墙隔空取物,看得有尾甚是畅怀。
“无凶徒踪迹。三十余村人尸身现紫绀,应是中毒无疑。”苍文回道。
这厢弄无悯闻苍文疾呼,启门侧立,正色道:“请白鹿叟共议。”
“阿齿姐姐,觉得如何?”
阿齿闻有尾之言,心生疑窦:字字玄机,却不与鹿叟点破,究竟何意?见其难掩秘闻,何谈修为,若早立品屋外,吾岂会不查?且房内晦盲,目难视物,以其功法,怎可洞鉴?
有尾朗声道:“不敢欺瞒师父,正向阿齿姐姐请教为妖之道,更欲习得傍身之技,不求青出于蓝,只愿人前自报师门,不辱师名。”
“上天,飞天,皆欲习得!”有尾眉眼一飞,笑道:“若能学到姐姐本领,面上生叶,更是不凡。”
阿齿长抒口气,身侧两手已然蓄力。
不待阿齿有应,白鹿叟已是两掌轻击,眉梢带喜,一字一顿道:“孺子可教也,可教也。”
“有尾虽一副骇人妖相,然知天道不成违。”有尾稍顿,侧目见阿齿神采,含笑晏晏,接道:“故请师父先代有尾立端方、分善恶、辨吵嘴。”有尾倾身,探向阿齿,“世情当知,物情当查,妖情当守。”
弄无悯稍抬眼,瞧了有尾一瞧,又冲白鹿叟点头表示,这便低眉,直往内房。
如此一想,杀心陡生。
有尾接了衣裙,莞尔道:“姐姐心得自当多些。”
“师父!”世人闻声,齐齐回身,见苍文急返,直入内院。
有尾轻哼,朝弄无悯施揖道:“神仙法力无边,知吾功法深浅。有尾闻此凶信,心虽震惊,然不欲佯悲。十年欺负,没齿不忘。”
“师父辛苦,有尾为师父煮茶润燥。“有尾上前轻拉白鹿叟袖管,接道:“有尾正同阿齿姐姐提及师父。”
“谈及我?所为何事?”
“如此甚好。“白鹿叟刚一落座,有尾马上奉上香茗。
“胥叠山百年寂静,安居乐俗,鸡犬相闻。今却见此等恶事!“白鹿叟失容,如芒在背。
“说到心惊,方才诸位稍露功法,有尾已是瞠目。惜有尾并无所长,盼白鹿仆人收归门下,可将技艺倾囊相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