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情确是沉重,然有尾不怕辛苦。得此差事,已比之前贫苦得志好了太多。”有尾缓道。
有尾得令,在马厩中来往绕了两圈,似是举棋不定,“厩中匹匹皆是马中将军,仙界神品,有尾实难决计。”边说,边伸手牵过了她初至马厩便一眼相中的纯白火龙驹,有尾将手掌竖起,这白马便又将头探过来在有尾掌心摩挲,煞是可儿。
有尾闻言,心知这位便是龙婆婆,忙道:“给龙婆婆存候,恰是有尾。”
有尾将脸颊贴上,轻道,“宫主可有赐名?”
当天借龙婆婆指导,有尾便操演起来,倒还似模似样。
知日宫共有火龙驹百匹,常日圈养在离知日宫主殿稍远的一座小山,独号“火龙宫”。听带路小厮说话,卖力看管马匹的乃一老妪,人皆尊其“龙婆婆”。听闻这龙婆婆已入知日宫数十载,为人驯良,性子开朗,且有一手养马绝技,甚得弄无悯看重。
有尾不堪其烦,连晚膳都不想动筷,又因思虑过量,头痛难忍,不得已,便早早歇下。
身下白马抬起前腿,嘶鸣一声,甚是飒爽。
有尾转念,“或他不欲旁人晓得,方行此诡秘之举。难不成金乌丹与我真有关联?”
“莫非他施术于江,欲不时查我行迹?”有尾更是迷惑,“堂堂宫主,若想得我行迹动静,自有宫人报禀,何必如此?”
“有尾大略看了,晨起喂马,洗涮马厩,清算草垛,洗濯马匹。”
待统统马匹行了一圈返了火龙宫,已是一个时候后。有尾心中实在迷惑,强颜跟龙婆婆别过,便吃紧回了敛光居。
这百匹火龙驹其势如虹,齐齐奔至火龙宫火线空旷之地,以后顺次将前蹄一收,后蹄一蹬,便已腾于半空。有尾见状,将眼一阖。这燕乐速率恁快,有尾再展开眼,却见本身身边空无一物,已是行在天上。
“老身曾刚巧一次听宫主对着此马,轻唤一声‘燕乐’。”
“这龙婆婆一人打理上百马匹,办理全部火龙宫平常,实在不易。”有尾自语道,“每月两次需放马出宫,翔于云,飨金光雨露,听起来甚是风趣。”
有尾思前想后,可贵方法。此时燕乐已缓缓飞至崖顶,有尾再想看看那肥遗江水,视野早被重重白雾所遮,“若他想暗中察看,以他仙法,怎会暴露面庞令我瞧见?”有尾心中又再计算,不觉燕乐纵蹄高飞,未几时便追上龙婆婆他们。
龙婆婆闻言,点头浅笑。
有尾顿觉畅怀,又踱步至马厩另一入口,见两本册子挂于一旁,便伸手取来,一本是马匹平常利用来往,另一本应是火龙宫高低打理各项活计。有尾粗粗一看,见那第二本上笔迹密密麻麻,心道:这马厩活计竟如此烦琐庞杂。一边想着,一边挑个开阔空位,逐条看得津津有味。
有尾无法,恹恹而起,稍稍进些饮食,便让来人带路前去马厩。
有尾在前面谨慎跟着,心想:恐是故意将这册子置于此处,给个上马威。
有尾不顾身边呼呼风声,往前望去,见龙婆婆身形健旺,那根麻花辫竟已随风飘零,其姿洒沓,有尾见状,更觉心下开阔,将上身又再伏低,催马向前。
以后几日,有尾不再需人催促,不到中午就早早赶至马厩看望火龙驹。这些马儿毕竟仙家之物,极通人道,每逢有尾到来,它们便非常欢愉。有尾深感与其相处,可放下机心,甚是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