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寿华抬手,食指指上柳浮江鼻子,挑衅般隔空点了两点,嘴一撇,道:“正有此意。无悯兄长正气浩然,我们皆是佩服。此物交于他,也不会孤负那鉴胆氏临终所托。”
苍文见两人作势又要辩论,忙跳将出来,道:“两位星君,叫我苍文便可。”苍文心道:你们可有千年仙龄,然这般言辞,哪有半分神仙行状?
“小门徒,如何只你一人前来?”说话的人身着艳红长袍,披头披发,然面貌秀而不媚,倒也压得住那火红。
苍文转念:如果将此物带回知日宫,那难道带了费事进门?
苍文随二君穿过外殿,直直进了内院,因这邢德宫乃是初次前来,他不免四顾:这宫内安插跟知日宫大相径庭,清雅简朴,即便主殿,也不过几只木凳,几张木桌,无金无玉,非常随便。内院偏大,梅兰竹菊尽有,棋台琴台俱存,乍一看,倒似读书人的高雅寓所。
“摆布二头控其下双足双臂,八肢互击,直至一方认输叫停为止。”
“刚还曾说‘小文儿’此名奇特,现倒叫得顺口。”柴寿华撇嘴,道,“亏你提甚么灵气,还不是初见此物一时无措,喷了口茶水在那盏盖之上。”
柳浮江笑道:“归正不管打斗吵架,你皆是部下败将,莫将启事归咎于它才好。”
“金乌丹事重,不知二位星君为何将无忧之事相提并论?”
苍文行至火龙驹边,刚上马,已是听得邢德宫内乒乓打斗之声不断。他摇一点头,又紧了紧手中托盏,上马便往知日宫飞去。
“小文儿你且心安,弄兄既将金乌丹之事揽上身,还在乎这戋戋镜蛊么?”柳浮江似是晓得苍文心中意向,又道:“弄兄之前莫不是还收了个小妖,赐名无忧麽。”
“我说柴寿华,你这称呼比小门徒恶心百倍。”
“鉴胆氏并未奉告。”
“便是此物。”柴寿华轻道。“那镜祖所托,便是此蛊。”
“长辈恰是对此事不解。不知是否有人对这镜蛊虎视眈眈,鉴胆氏怀璧,故而为人追杀?”
两人皆笑。
邢德山位于南北两端方中之地,其上有邢德宫,为南斗星君北斗星君寓所。提起这二位仙君,苍文都要止不住点头感喟:前次知日宫一见,苍文曾盘算主张,若无要事,定要躲着这两位,未想本日却要孤身前去,心中哭笑不得。
“闻鉴胆氏之言,似有两股人马搜索击杀于她。至于到底何人,暂不得而知。”
苍文不解:“为何她临死前要将这镜蛊送至邢德山?”
“小文儿莫不是在想,究竟何人要置鉴胆氏死地?”柳浮江先是对着柴寿华一声轻哼,而后缓道。
“刚才托盏内,就是……”苍文一语难尽,想着方才跟那牛角叶片上两目对望,心中一寒。
柳浮江跟柴寿华齐齐落座,又将苍文让到一石桌旁。苍文方才就坐,便见石桌之上蓦地现出一杯清茶,热气冉冉,香气四溢。
苍文心有不解,望着柴寿华不言语。
柳浮江也不该他,左手稍抬,即见掌心一白釉托盏,其上有盖,盏色为白,却又透青,倒是小巧可儿。柳浮江伸手便去了盏盖,左手一探,那白盏便往苍文方向缓缓飞来。
火龙驹行了半日便到了邢德山主峰。苍文刚上马,便见两姣美女人宽袍广袖朝本身奔过来。
柴寿华轻叹一声,偷偷道:“一主一仆方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