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宫主这般慈悲,怎得初入愚城狂屠滥杀?现在积尸如山,反又软了心肠?”
话分两端。
“师兄,师父命吾比及此,究竟所待何人?”
恰于此时,密音贯耳。
弄觞长叹口气,沉声自语:“此局战果早定,无需徒耗辰光。”一言既落,火势猛起。弄觞两足未动,两臂翻飞,行动之快,无形无影。随其两掌腾转,便得一巨兽:高逾七丈,通体红色,浑身被毛,唯四足及尾尖现鳞甲;双目炯炯,大若铜铃,目华倒未见半点凶煞。
那毕方鸟初时静峙不动,少待,得闻一声吼怒,众鸟依令,长喙陡开,其内鸟舌探出,约莫二尺是非,其色红艳,其尖分叉,倒似蛇舌;眨眉之间,红舌已燃,火势渐强,瞬时延至毕方口喙;半刻以后,见其将那燃着火舌吞入口内,迅指之间,毕方头顶、胸前、两翼皆燃,雄雄之态,未逊赤帝化身半分。
苍文侧目,早查赤武情状,念着那日当时,同在此地,弄柯惨死,此妖使计遁逃,匿身多时,现却自投坎阱,难不成其晓得无忧所往?
桥玄英稍一点头,侧目瞧瞧青丘,轻声回道:“此火上身,恐玄英这般寒藐小妖,早是形神俱化死灰!”
苍文赤武闻声,心下皆是暗道:听其言,莫非是万斛楼受雇于人,这方多番潜入知日宫?卸甲已去,愚城臣服,莫不是另有旁人暗中蠢蠢?
苍文微怔,尤言在耳。
弄觞知弄无悯言下之义,稍一回眸,见那美妇人退至一隅,屈身捧膝,埋首股间,难抵华光灼目;弄觞摇首不迭,口唇未启,连连密音哀叹:“罢了,罢了。大错已成,追悔何及!“一语未落,烈焰立消,寒意弥重。
赤武嘴角一撇,倒也不敢多言。
惜得赤武得空细思,见白鸩面貌,脑中闪现不过弄丹美丽模样,一时热血上窜,眼底尚湿,已然扑将出去!
赤武早知鸩毒短长,也不欲硬碰,沉气丹田,身子于半空陡地翻转,立时避过毒箭,稳稳落于白鸩右边。
“未曾想,神兽身上所带烈焰,竟有如此能力!”
白鸩环顾四下,思忖不迭:依此情状,恐知日早早埋伏;此番上山,楼中后辈人数虽重,然能者未几,不过为声东击西,现下看来,且不言探得无忧蜜斯地点,恐满身而退,亦是不易。
青丘等人眼目难开,轻颤不断,身若古木垂萝,随势而动,不由自已。
巨兽立尾弓背,前爪嵌于土内,打击之势仿佛箭欲离弦。
其缓取了玉盏,轻啜一口热茗,右袖稍挥,摆布各得一窗,无需远眺,便见肩山摆布,历历若在其目。
弄觞见状,嘴角反抬:“瞬息便召得毕方鸟,此战倒是风趣。”
赤武本就性急,呆得久些,不免按捺不下。
不过斯须,赤帝兽同与其正面比武的三五毕方俱是后退,诸人细观,见兽身被毛同毕方绒羽互有毁伤,焦如黑漆,皮肉腐败,血流汩汩。
赤武见白鸩不动声色,更是激愤,驭气抬臂,手刀即下。恰于此时,苍文自后窜出,止了赤武行动,眉语三番,后便瞋目白鸩,叹道:“那日纵尔活路,怎得不知死活?”
初时模糊妖气乍现,后便见三五人影现身敛光居上,待其站定,赤武打眼细观,不由两掌紧攥,心下怒道:繁华万斛楼!朋友路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