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通风之物,原是其髻上双头鸟簪。”弄无悯拊掌,喜形于色:“风趣,风趣的紧。”
“妖丹现在那边?“
弄无悯蹙眉蹲踞,缓贴耳上前,谑道:“灭神之际,自可相会!”
弄觞轻笑,一个吼怒。赤帝兽自是有灵,立时回身,额顶火焰高文,陡起一声嘹唳,瞬息之间,巨口大开,竟生生将那群困鸟吞咽而下。
“弄郎此番,莫非不念奴身安危?”青丘心下一紧,目华转黯,抬眉瞥见稍远处弄觞除了外袍,施法其上,觉得樊篱,将那热雨遮了去,又倾垂一臂,置于那美妇人肩上,将其护在身侧;与此同时,另一臂亦是一挥,那赤帝兽有所感到,不过斯须,巨兽分化万点,其状未改,然身形缩了岂止千倍,单只看来恐不过半寸,密密麻麻,铺于地上,却又恰好避过滴滴急雨,未见受害。
弄觞早失力量,连肩头妇人亦难推拒,心火大动,一口热血喷出,映得面前弄无悯金袍落梅,生生刺目。
弄觞唇角微颤,脊背发寒,牙关紧咬,应道:“婴亢山万里之遥,连绵千里,紫磨金传言虽多,得者寥寥。汝之筹划,当真大费苦心。”
苍文见状,亦是不解。环顾四下,万斛楼后辈无不大骇,瞠目结舌,呆立原地。
弄无悯唇角不动,然心下笑道:终遂吾意。恰于此时,得闻弄觞密音疾道:“现在尔当称心,理应告吾秋裁地点!”
弄无悯眼目半阖,竟得珠泪如串,唇角稍抬,笑意虽苦,言辞尤悲:“双黄鹄,两鸳鸯,早知本日长相忆,不及从初莫作双。”话音方落,弄无悯陡地抬眉,扯了一侧妇人,立时闪身。
“归休,湖天风月秋。”
桥玄英闻声大惊,心下暗道:仆人已得金乌丹?怎得闻所未闻?
“自发履尾之际,唯唯藏色,未有异动,智也。“弄无悯含笑盈盈,二指少低,隔空点在那女子额心,盏中茶水立见微漪。
“吾之仙法,亦难抗抵妖丹魔性;现落于万斛楼之手,恐血雨腥风,近在眉睫。”
面下玉盏悬空静置,弄无悯二指逡巡,轻触盏壁,指肚微凉,垂眉细观:盏内得娇娥半面,眉心点愁;凝脂之肤,翡翠尴尬其透;流盼之目,澶湉无止。
“且携其归返府邸,悉心顾问,伤势不重,自可得愈。”
青丘诸人见弄觞首胜,不由暗自吞唾,吃紧搓掌,对视一面,心下无不暗道:父子相争,同根同源,这般下去,知日宫恐失其鹿!
桥玄英闻弄无悯之言,这方回神,轻柔搀起青丘,返身便往愚城深处而去。
青丘桥玄英舌根发紧,喉头痒干,惊见弄觞残肢陡燃,火过身炽,片灰未留。寂寂情状,仿佛从未现身愚城。二人正自惊诧,突见散火多少,平空而起。不及反应,一点炎焰直冲青丘面门而来。
半柱香后。
青丘等人定睛,见弄觞印堂一道金光,好像轰隆,生将其成分劈为二。眨眉不得,见数尾金鲤自其体内跃出,摆尾便往天外而去。
弄觞笑意弥深,反引得一阵急咳,鲜血喷涌。
“悯儿当遂父愿。”弄无悯往玉椅背上一靠,身形未动,眼风一扫,便见面前金鲤腾踊而起,此中得廿三之数,通体熠熠,循序顺次飞过窗棂,顿时不见。
弄觞解其所指,眼目稍垂,见身下妇人,清秀如画,含泪敛眉;弄觞身子轻颤,缓将手掌负于身后,密音应道:“孽子不欲多耗辰光,那便施为起来。吾自当领受,亦可早些得秋裁下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