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无悯蹙眉长叹,反是应道:“累名招尤,积贵速祸。二女亡身,吾乞无尤?”
“何故如此?”
白鸩闻弄柯之言,连络前后,悄悄惊道:若其一身两面,表被知日宫良善外套,内藏兀不言狼子祸心,莫非......去拂等人已为其所害,尽数殒身?
诸人闻听,皆是会心。弄无悯阖目,吐气绵长,脸颊侧往一旁,目华不欲同弄柯订交。
“如此,你便得了诛杀无忧之机。”赤武久立一旁,终是怒道:“无怪往愚城伏击万斛楼行前,尔叮咛再三,劝吾等危时需以鸣高为号,引师父前去。”
弄柯涕下,垂颊笑道:“宫主所言不差,吾便是鹜利锥刀之人。生杀予夺,不过唇齿之间;八荒六合,全在股掌以内。这般阵容,诸妖敬我畏我,畅快淋漓,痛快之至,岂是知日宫一戋戋仄微宫人可拟?”
苍文白鸩心下大震,齐声喝道:“莫要妄动,部下包涵!”言罢,二人对视,斯须收拢眼风,定定凝睇弄柯。
白鸩唇角一扯,应道:“解宫主一问,表吾诚意。至于仆人身在那边,吾稍后奉告。”
“吾确安插内应。”弄柯眼风一扫,见尔是神情,不由缓道:“尔是门主,事到现在。吾自保尚难,尔之热诚,吾难顾念。”
尔是闻声,不敢多言,心下叫苦不迭:弄柯如此一言,吾难道百口莫辩?思及此处,尔是稍转脸颊,偷眼苍文,见其目不斜视,唯谛视无忧,面上恐忧,藏也不藏。尔是苦笑,暗自喃喃:弄无忧性命尚在弄柯股掌,此时,吾即便非命在侧,文哥哥岂会多眼流连?念及此处,不由潸然。
弄无悯闻声启睑,侧目瞧一眼弄琴,缓道:“原想吾座下必是淡泊安好之辈,未料左肩山反出鹜利锥刀之徒。”言罢,抬眉见弄柯面现忧苦,不由摇首,接道:“本日愚城所见,兀不言必是早得传讯,将计就计,一举屠灭卸甲同万斛楼门下。泄漏风声者,当是那日殿上八人之一。”
苍文两手前抬,掌心向外,连声急道:“吾退后!退后便是!”言罢,缓缓后撤,耳畔闻弄柯笑道:“师兄不欲同愚城城主正面对峙,切磋弄无忧身份?“
“后于何时?”
尔是闻言,又再抱臂身前,手指轻点臂上,反显闲适。
余人闻声,无不大骇。
白鸩感四下烈焰势高,见当下情状,不由苦笑:恐吾此番,难以自全。抬眉见无忧尚受制于人,心下策画,轻咳数下,沉声求道:“弄宫主!闻愚城城主媒介,恐吾楼内互助卸甲攻城弟兄,已然亡故。吾虽小妖,却欲求存。但求宫主高抬贵手,吾自当知无不言。“
“这是何为?”一旁弄琴见状胆裂,颤声疾道。
苍文闻声,亦是侧目,缓道:“那日无忧为谢杀所擒,追逼金乌丹下落。血阁以内,亦是尔脱手相援。”
苍文闻言,脸颊一沉。
弄无悯眉飞入鬓,接道:“身在那边?”
白鸩闻听,又见赤武于近旁瞋目炯裂,恨意充斥,这便急朝弄无悯稍一点头,应道:“卸甲曾言,无忧女人因其母青蛟亡故,同其早断父女缘分。若不能将无忧女人带离知日宫,恐二人天涯天涯,嫡亲陌路。”
弄柯苦笑,阖目沉声:“战亦死,降亦死,吾还能如何?”一言未尽,指腹缓松。无忧初解钳制,正欲饱吸口气,然感弄柯指力陡复,不由咳喘不迭,闻弄柯再道:“吾座下门主尚安,吾这城主,岂可等闲就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