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拂不由暗喜:四子齐至!弄无悯亲传弟子悉数前来,正可一网尽之。既纾了仆人苦困,扬万斛楼威气;待弄无悯亲至相救,正又缓了知日宫内压迫,予白鸩以机会。
苍文等人面面相看,不明就里,见城门缓缓而启,诸位凝眉,屏息静待。
去拂似是识其心机,朗声缓道:“吾那剧毒,总要待弄无悯身至方会施为。尔等尚可多活一刻,切勿心焦。“
苍文心下暗道:师父自小授艺,首传此技,命吾等亲传弟子皆习。遇伐命之时,若近肩山,便能够此求得援济。幸弄柯机灵,行前思虑精密,叮咛吾等若遇危急,同施此计,有备无患;若非其言及,吾等呼救,当难成此阵容!
愚城城外。
”哦?“兀不谈笑道:”未曾想弄宫主亦有诸多仇家,可喜可贺!“
待就城门,去拂稍止,回身点头,以手势指引,身后门人兵分三路,其二分往摆布,却未自城门正入,反是潜行城外,若虎之张翼,蛇之伸蟠。不过盏茶,两队人马分由城外密洞及行潦沟道而入。
四子皆惊,苍文稍上前半步,低声道:“并非前来攻城,乃是前来寻仇。”
去拂抱臂,冷哼一声,心道:吾等来时,仆人暗里叮咛多番,令吾可伤可陷不成杀,虚张阵容便可。此令,不过顾念无忧蜜斯,然他知日宫欺吾太过,倒置吵嘴,弄无悯更是横夺仆人至珍,吾怎生吞咽这口恶气?思及此处,去拂恶念陡起,缓放了两臂,单手负于身后,手掌虚长,已欲悄悄将来时白鸩所授鸩毒加诸尘上。
苍文四人并无防备,闻嗤声,对视一面,各自吃紧返身,分往四周,应对众敌。
万斛楼后辈皆非等闲,练习有素,游兵真假难探,众勇收放无常。苍文等人本无防备,乍然对敌,已失先机;又因心头迷雾,不见全局,自行缚停止脚,四人困于重围,颓势渐显。
苍文闻言点头,轻声应道:“吾先早作埋伏,胜算方大。”
去拂一怔,抬眉见半空现一神物,华光煜煜,六首六羽,若神凤之形,振翅不过三五回,已是渺于天涯。然其明犹存,视者无不伤目;余音尚浮,闻者无不害聪。
去拂早辨其声,不由轻笑,心下暗道:小子盲昧,不知形露于敌,空作策划,贻笑风雅。吾尚不需白鸩所研毒物,唯袖手一侧,足可制胜。
“师兄,青丘所报,荒鸡啼后,黎明尽前,夜日替时。”赤武四下环顾,轻声道:“我等来的尚早,想不过半刻,那万斛楼弟子当至。”
去拂闻言,这方缓缓踱步而出,朗声缓道:“万斛楼不见财帛而脱手,倒是少逢。”
兀不言嘲笑数声,眨眉已是飞至去拂及苍文面前,喝道:“知日宫弟子亦来凑这热烈?”
苍文四人俱阖目,毛发乍立。
赤武怒极,切齿道:“果是繁华万斛楼!吾本日当为丹儿报仇!”一语未落,挺身直上,手刀凌厉,痛击其身侧一人后颈,见其受力,似是晕眩,这便又操剑指,直冲此人侧颞,唯见一道白光,瞬插太阳穴,快速一声,这万斛楼部属尚不及呼唤,已是口唇微开,气味顿无。
去拂稍一点头,吃吃笑道:“小子还未痴顽至极。”
思及此处,去拂抬臂,缓将头顶斗笠取了,又踱步往一旁丰柯,稍一俯身,将那斗笠置于其下。
弄柯闻言,尤是惊心。双眉紧攒,如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