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无悯唇角一勾,结眉定睛:“无忧初为愚城之主,此时巡查肩山,必可更得其美。”
无忧目珠一转,忆起之前弄无悲之言,这方前后勾连,眉关紧阖。
无忧表情大好,出院未得弄无悯踪迹,这便直往堂上,见一身影,灰袍未改,立品背对,两臂一高一下,展卷赏画。
龙婆婆见是无忧,亦是欢乐,展臂上前,揽了无忧一膀,连声道:“原是无忧来了,虽同在知日,却多时未见,迩来可好?”
“知天魔凌殄,心不足悸?“
无忧擢青丘为“东欢司空”,掌水土修建,暗意媚谄左肩山,青丘解意,反见欣欣然;无忧再迁桥玄英为“不替司败”,玄英固辞不受,无忧见其难堪,便改命“掌刑使”,令其司愚城刑狱。
期间,青丘私往知日宫拜了两回,成心偶然将愚城意向报与弄无悯,并将自家眼线所查无忧言行,事无大小告于其知。弄无悯言辞不浓不淡,对青丘暗里行动不置可否,然又在其离宫之时,多赠了二三泣珠,惹得青丘心内颇甜,浮想连翩。
弄无悯面庞一歪,哼道:“汝同无悲,倒有感到。”
无忧足底发力,丹田清空,以气为基,足尖点地如负劳抄水,身子回旋,边转边退,险避一击。
无忧闻声低眉,缓缓上前,见桌上多得一轴,这便探手徐启,见其上乃为雀鸟,然笔迹轻孱,力量不敷。
弄无悯轻哼一声,笑道:“但是忘了之前无悲之言?吾这魔气,浸淫岂止肩山?散酒障亦难有脱。“
无忧点头呼应,侧目含笑,瞧瞧龙婆婆,见其抬臂相引,这便飞身急扑,立时跨坐燕乐背上。
“此愿如振落叶,易如反掌。”
到得宫内,见了龙婆婆,无忧娇笑,轻唤一声,这便躬身施揖。
“无忧失礼,未能常来火龙宫同婆婆存候。”
至近阳俞镇界,无忧立马腾空,已感非常。
约莫亥时过半,无忧方回神,尤感夜凉,这便回身轻唤一婢,然三五声后,仍未有应,无忧摇眉一笑,暗道:莫不是盹着了。正自思忖,陡感耳内呼呼之声,无忧身子一震,面前一黑,见一暗影突至,身形面庞倒是一时难辨,然那掌上寒光,动听心魄。
这日入夜,无忧被衣,踱步出室,抬眉见寂空无星、寥寥行月,庭内空明,仿佛积水。
弄无悯唇角一抿,将一掌轻覆无忧掌背,端倪未抬,轻声喃喃:“莫要忧心。不姜山有此一招,吾早有所料。顾放怀自养默宫走脱,想其不日终要前来寻我......”稍顿,接道:”只是不知,其竟耐得这般悠长,吾原想着,月前其便该现身知日。“
“丁光之雀,实为下品。”
无忧悄悄稍一上前,见那卷轴以内所绘,乃是九子天魔——既见横眉瞋目,又得眄视嘲笑,膻腥阴沉,实在令人不寒而栗。
卸甲府上。
“想是宫主多有拜托,无忧难以脱身,同老朽促膝之机自是少些。”
无忧本不喜喧闹,然心下了然弄无悯同青丘干系,因而入城之初便受了青丘所赠家仆廿人:班剑十人,小厮五人,仆妇婢子五人,觉得调派。
无忧将披风一紧,单掌攥攥领口,轻声自语:“想那雀儿,早落毒手。”言罢,长叹口气,心下已知那日养默宫情状必是惨烈。
无忧闻声,吐纳已难持续,借着月华,细细一观,面前之人,恰是顾放怀!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