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女石像边的岩缝里公然插着两柄蛇形长剑。长剑不知由甚么金属炼制而成,没入石中,仅暴露半尺。一支三指宽,通体青黑,泛着妖艳的紫红光芒;另一支略窄,宽逾二指,鲜绿如翡翠,好像春水活动,晶莹夺目。
许宣与小青对望一眼,惊奇不定地打量动手中的蛇形长剑,剑身古朴简朴,毫无光芒,只要当他们将真炁运动手掌时,剑锋才会蓦地铿然龙吟,闪起夺目的紫光与碧芒。
但是这疤脸蛇人应变之快、真炁之强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,蛇身飞舞,竟从两人气剑的夹缝间穿过,贴着石壁闪电似的冲到了两人火线,顺势长尾横扫,重重地拍在许宣的背上。
许宣心下大凛,暗想:“这些怪物占尽天时,再这么下去,必被他们逼到死角。要想活命,只要把水混淆,再浑水摸鱼,尽力击杀那领头的怪物。”
剑身紫光越来越亮,许宣右手狠恶地颤栗着,掌心仿佛和剑柄粘连在一起,只觉一股又一股炽烈狂猛的炁浪从剑身涌入他的手臂,又如惊涛骇浪般囊括满身,突入丹田,旋涡般滚滚翻滚。
两魔头遥遥瞥见,脸上俱闪过欣喜难抑之色,林灵素传音叫道:“小子,小妖精,你们咬破手指,将血滴入剑身血槽,再跟着我念一遍‘拔剑诀’,尝尝看可否抽拔出来!”
本来这疤脸蛇人的目光极其尖毒,早已看出合璧剑法的要义,在于相互意念相随,攻守互补。许宣每一剑使出,必留有马脚,而这马脚不等对方来攻,便已由小青的剑招补上。而此时小青经脉虛竭,招式固然到了,真炁却难以跟上,被蛇人们长刀交相疾攻,抵挡不迭,气剑光焰蓦地大减。
许宣面前一黑,痛得锥心彻骨,翻身滚出丈许远,若非小青及时将他拽起,便被那糅身反攻而来的蛇族首级剁成了肉泥。惊魂不决,尖啸四起,那些怪物来势极快,转眼间又从三个方向扑了过来。
“轰!”
方才那团刺目标绚光,想必就来自这两柄一青一紫的蛇形长剑。
气剑时长时短,时强时弱,极不稳定。蛇人吃了几次亏,探不清真假,不敢再等闲冒进,只是在四周不断地交迭游走。
灰尘滚滚,绚光渐转暗淡,只剩下一青一紫两团光芒吞吐不定。许宣定睛一看,猛吃一惊。面前的洞窟里竟盘坐着一个极其仙颜的蛇人女子,低首垂眉,裸身合掌,乌黑的长尾盘蜷身下,似在凝神祷告。
甬洞狭小,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许宣拉着小青,左折右转,尽找些狭小的甬道逃窜,那些蛇人固然鳞甲光滑,游窜得缓慢,却被迫不竭绕行,一时候也不能奈他们何,反倒被两人时不时的俄然反击杀得惊险万状。
许宣见是蛇人,下认识地便想聚气劈斩,但被她光彩一照,竟呼吸窒堵,如何也下不了手。
“霹雷!”右边石壁被许宣气剑扫中,猛地炸开一个大洞,射出万千道难以逼视的绚光。
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天摇地动,灰尘滚滚,右边的蛇人连哼也来不及哼上一声,便被飞撞而落的乱石刹时压成了肉泥。
洞外瀑布飞泻,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上方富强的丛林,洒落在阴暗的裂壑里。群鸟惊飞,兽吼声此起彼伏,猿猴抓着藤蔓缓慢飞逃,其他野兽也纷繁钻入崖壁上的熔洞与树丛,远远地朝他们探头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