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年八月十五,三十三山都在等着敖知名镇伏青龙,他却偷偷地溜到了‘女娲宫’快意塔下,盗走了半张‘白皋比图’。我听得他与圣女的对话,抢先一步找到了皮图,但前脚刚到,他后脚便已跟来了。
“青龙出来了,天崩地裂,也不知杀死了多少人,敖知名却始终不见踪迹。卡米趁机四周煽动兵变,三十三山积郁了数千年的肝火,一夜间仿佛全都发作了。圣女固然抓住了敖知名,追回了‘白皋比图’,却再也没法节制局势。蛇族的统治,就如许逐步土崩崩溃。
“‘万花谷’里没有刀剑,我便以手指为剑,以气为锋,连络上古时木族的‘气刀’,自创出了独一无二的‘阴阳指’。到了第一个月尾,我已能隔空摘叶,拈花伤人。第二个月尾,已能聚气为箭,屠虎射雕。第三个月尾,已能以指代剑,随心所欲……一年多后的初秋,当我走出‘万花谷’时,三十三山已再无人是我的敌手。
“仓促之下,我只得扫了几眼皮图,又放回原处。等他兴冲冲地揣着皮图逃之夭夭后,当即奉告了卡米。而后趁着周遭大乱时,躲入‘万花谷’,将‘白皋比图’上所记录的统统,原封不动地复制在了一张羊皮。我记心极好,向来过目不忘,但当时却忐忑不安,反几次复地想了一遍又一遍,恐怕记错了哪怕一个最为藐小的细节。
自从晓得这仙颜绝伦的红衣女子,与那日降伏青龙的青帝系同一人,便觉此中必有蹊跷,但却没想到竟是这个启事!俄然明白为何“百花宫”里,男的要施女妆,而女却要着男装了。
青帝翩然鹄立在瓦砾各处的崖边,入迷地凝睇着劈面那积雪皑皑的峰顶,又仿佛超出了山尖,凝睇着那看不见边沿的蓝天,低声道:“我第一次来到这‘百花顶’,不过六岁。当时这儿的仆人还是蛇族的圣女,这儿还叫作‘女娲宫’。当时的我骑着凤凰,乘风高上,看着下方的茫茫云彩,似真似幻,泪如泉涌,就像在做着从未有过的好梦。
“以后的一年多里,到处都是烽火,到处都是殛毙。唯独我一小我躲在‘万花谷’里,健忘了周遭的统统,废寝忘食地揣摩‘白皋比图’上的每一幅图、每一个字。那张皮图里,除了‘玄武骨图’的线索,另有女娲所创的‘阴阳五雷剑谱’。
言者偶然,听者故意。许宣内心俄然一凛,想起先前王文卿那古怪的眼神。这厮阴狡多疑,涓滴不在卡米之下,既然如此成竹在胸地让本身与青帝独处,是否也曾趁着巫鹿改换脏腑时,在他体内种入了近似的蛊虫,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?
“将我带到蓬莱的,就是卡米神祝。直到明天,我还能清楚地记取他转头望着我时,在阳光下灿灿生辉的笑容。当时我又怎会想到几十年后,竟会和他反目成仇?竟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这里,逃离这个当时我视如天国的处所?
“我长这么大,她是独一真正待我的人。和她相处越久,我就更加惭愧难过,几次差点儿将卡米之事和盘托出。卡米发觉我的苦衷,就在我身高低了三十六种奇蛊,除了让我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毒蛊,另有‘听声虫’、‘问心蛊’,不但能清清楚楚地闻声我和圣女的每一句对话,还能发觉我内心的异动……”
“在我来这儿之前,我住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,妈妈生我时就已经死了。全村的人都视我为怪物,就连我家人,就连我爹,也怕我,恨我,整天又打又骂。我这六岁前所受的屈辱与痛苦,比别人平生还多。而这独一的启事,就是因为我这半男半女的身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