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修行了几个月,对于“天人交感”已初窥门径,又得林灵素指导,把握了如何“因时因地,顺激真气”,听青帝这么一说,心中反而定了下来。当下摒除邪念,很快又进入了空冥之境,与周遭统统融会为一。
见许宣茫然不解,又道:“这声音是三十三山祭奠天神时所奏响的雷炮。只要在蓬莱产生剧变时,才会收回。这些年来,除了圣女被青龙所吞,就只要在我初登青帝之位时响过。走吧,我们先别急着还魂,且看看这奸贼究竟想演出一场甚么好戏!”
青帝眼中泪光滢然闪动,柔声道:“当年我也是在这里,也是这般和你妈妈双修炼气。她早已晓得我是谁,晓得我在传她‘阴阳五雷大法’,晓得我为了她甘心舍弃统统……但我们谁也不肯说破。直到有一天,她俄然消逝了。我在这儿苦死等待了三天,等我得知动静时,她已经被‘镇龙谷’的罪民后当作人祭,献给了青龙……”
她却摇了点头,浅笑道:“那‘神霄子’假扮你娘舅,哄我说你妈妈没被青龙吞入肚里,早就逃出了蓬莱;还说只要我找齐‘白皋比图’,他就有体例带我分开蓬莱,找到师师……若不是你,我几乎真被他骗啦。他想盗取‘白皋比图’便也罢了,但竟敢拿你妈妈来骗我,哼,若不将这狗贼千刀万剐,又岂能泄我心头之恨!”
“妈,我……”被她这般一说,许宣心中更觉难受,一阵打动,便想将真相和盘托出。
待他将“六十四指诀”与阴阳炁流的循行线路背得滚瓜烂熟后,旋身将散落在地的红衣刹时穿起,传音道:“好啦,现在你将松脂兽油灯放在我们之间,用双手抵住我的手掌,感到我体内的炁流走向,感到体外的阴阳二炁,将我们当作太极的阴极与阳极,让体内、体外的炁流在‘八极’间循行穿导……记着,切切不成让灯火燃烧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四周渐转敞亮,一道霞光斜斜照在上方西面山壁,灿灿如金,接着,山壁上的金光敏捷扩大,洞渊内的云雾仿佛被红光感化,浮尘乱舞,蓝天若隐若现。
话音未落,上方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红光炸舞,接着又是几声,天摇地动,好像惊雷迭爆。
垂垂地,物我两忘,天人合一,体外荡漾的炁流仿佛透入他的身材,和经脉内的真气仿佛完整融会,滚滚飞旋,他仿佛变成了云雾,变成了狂飙,变成了这空茫的深渊与无边的宇宙。
许宣展开双眼,精力奕奕,昨日的各种疼痛早已完整消逝了,满身仿佛蕴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。
最后那句话森寒入骨,听得许宣打了个冷噤,刚涌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归去。内心七上八下,定了定神,道:“妈,你……你想如何对于他?”恐怕她大怒之下直接脱手,扳连了父母与小青等人的性命。
许宣从小醉心修仙之道,对阴阳八卦很有体味,听她娓娓道述六十四指诀如何对应六十四卦象,交感身材表里的阴阳炁流,又如安在人体“八极”要穴循行绕转,分融为五行真气……很快便一一了悟,熟记于心。
许宣又是欣喜又是惭愧又是感激,喉中却像被甚么哽住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又想起在“两仪峰”修炼的景象。那儿风雷狂暴,水火交集,岂不正储藏着“天、地、雷、风、水、火、山、泽”八种灵炁?难怪蛇族圣女将彼处作为奥妙静修之地。可惜青帝为了降伏,引爆熔岩,将天漏山完整烧毁了,白白华侈了绝佳的炼气圣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