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远处山崖上俄然传来阵阵号令:“圣上!圣上!”“陛下!青帝陛下!”黑影迭闪,数百个蛇人、百花使骑乘飞兽,狂飙似的贴着山坡囊括而至。抢先的鲜明是王重阳、赤离火等人。
碧珠、玄珠也怯生生地点了点头,颤声道:“圣上,有件事我们一向藏在……藏在内心,不敢说与任何人听。当日在‘天漏山’里,每到半夜,娘娘便会……便会悄悄溜出洞窟,吸食保卫的鲜血。大师都认定是血蝠所为,我们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赖,以是……以是……”
赤珠三姐妹齐齐点头,又战战兢兢隧道:“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。我们远远跟着娘娘,出了‘紫霞宫’,一起来到‘万花谷’,亲眼瞧见她途中又吸了十几人的血,而后将……将王女人的心剖了出来,尸身就抛在火线的石洞里……”
许宣听得云里雾中,奇道:“王圣使,你这话从何提及?”小青脸上却莫名一烫,只道他看出本身懵懂的苦衷。但当着世人之面,又不好承认厌恼王允真与许宣的密切言行,当下“哼”了一声,也不该答。
“仆”地一声,“龙牙”落地,许宣如遭电殛,怔怔地瞪着她,呆如泥人木塑。
王重阳不敢起家,又“咚咚咚”连叩了几记响头,道:“娘娘若不肯赦舍妹之罪,王某愿代为受过,哪怕千刀万剐,也甘之若饴。还请娘娘网开一面,将她赐还于我……”
“圣上明鉴!”赤离孔殷忙伏倒,咬了咬牙,道:“娘娘……娘娘先前突入‘紫霞宫’,连杀了几名侍女,吸尽了她们的鲜血,而后将王女人装入‘乾坤袋’,正要逃离时,又撞见巫鹿,将他也杀了,吸光了血……但她来去仓促,却没发明赤珠藏在屋角的柜子里,目睹了这统统……”
“你说甚么?”许宣一震。小青更是神采骤变。
瞧见小青与许宣并立在花树丛中,众蛇人神采俱是一变,纷繁飞身跃落,施礼道:“陛下,娘娘!”却不敢与小青对望,神采非常古怪。
此时明月西移,“万花谷”内一大半已堕入暗中,间隔天亮已不敷一个时候了。
她内心猛地一紧,但那惊骇转眼即逝,模恍惚糊地想道:“本来这就是大家间的七情六欲。都说‘人’与‘妖’最大的辨别,不是生老病死,也不是喜怒哀乐,而是会喜好上别的一个‘人’,为他哭,为他笑,为他受尽人间的统统痛苦。但如果没有这些,活着和草木顽石又有甚么辨别?畴昔的五百年,我可真是白活啦!若我必定要为此受尽千劫,只要能和他在一起,百年,十年,哪怕短短几天,又有甚么干系?”
小青虽已下定决计,临到此时,却仍不免暗生惧意,神采乌黑,咬唇点了点头。回身在草坡富强的花树间躺下,闭上双眼,调匀呼吸,指尖微微颤抖着,一点点解开衣衿。
许宣定了定神,拾起“龙牙刀”,低声道:“小青姐姐,事不宜迟,我们找一个隐蔽的山洞,再做这‘百衲之术’……”
月光雪亮地照着她莹白的脖颈,衬着那抹嫩绿色的衣裳,更显得滑如脂,润如玉。内心突突狂跳,俄然又想起那夜她站在瀑布水池里,将饵虫悬在嘴边,勾引心蛊的景象。虽只惊鸿一瞥,那旖旎春光却似深深烙在脑海,再也不能抹去。
暴风劈面,许宣呼吸一窒,分不清那芬芳的暗香究竟来自她,还是四周那簌簌摇摆的花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