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陵王奇道:“霸把?霸把?”正深思着汉人哪有这等古怪的姓氏,见他笑嘻嘻地连声应对,才知上了这小子的恶党,勃然大怒,便欲一鞭劈脸抽去,但又硬生生强行忍住,嘿然道:“小子,你可知东京怎会被我大金攻破,你们的两个天子又怎会成了我们的仆从么?就是因为像你如许骑不得马、拉不开弓,只会耍嘴皮子的废料太多了!”
太极鱼线!许宣心中大震,这一箭与那日蛇族圣女刺瞎林灵素的剑法何其类似!但蛇圣女那一剑不是出于‘逆鳞诀’,便是化自‘天赋神功’,这海陵王身在辽东,又从那里悟出蓬莱山的不传之秘?又惊又疑,方知本身实在藐视了这鞑子王爷。
海陵王伸手接住猎鹰,满脸傲色,昂然道:“眼高于空的苏里歌郡主,迪古乃哥哥的这一记‘回风箭’如何?”
火线河边列举着数以千计的鹿群,闻声世人的啸呼声,纷繁吃惊疾走。金国马队此时偶然打猎,也不追逐,争相勒马回缰,在左火线那座峻峭的山下立定,朝着崖顶吹角狂呼。
身侧白影一闪,海陵王旋风般跃上马背,“啪”地一鞭打在马臀上,骏马吃痛,举头踢啼,高高立起。
笼中立着两只高达丈许的白毛巨熊,狂怒地龇牙吼怒,猛撞铁栅。
许宣好胜心起,暗想,本日若不灭了这厮的威风,岂不让众鞑子觉得我大宋无人!哈哈笑道:“就凭这点儿雕虫小技,也想赢取罗荒漠最斑斓的珍珠?胡儿小子,看细心了!”弯弓如满月,朝着空中悲啸回旋的白雕聚气对准。
众海陵铁骑见他当真空弦待发,无不哗然,轰笑者有之,叱骂者亦有之。就连猎户们也纷繁暴露或惊奇不信,或不觉得然的神情。
众马队纵声啸呼,狂潮似的掉头卷去。
四周的鼓噪声刹时顿止。统统人全都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望着那只僵毙的白雕,过了好一会儿,猎户们才发作出沸腾似的喝彩,迭声大呼:“雄库鲁!雄库鲁!雄库鲁!”
许宣从小双腿有力,出入非车即轿,从未骑过马,更勿论骑马射箭了。心知真要与他比骑射之术,必输无疑,动机急转,笑道:“你说得不错,我的确是个废料。我们汉人有句鄙谚,叫做‘好马配好兵,烂铁去打钉’,如果和豪杰豪杰比试,天然是轮不到我如许的废料了。我们汉人另有句成语,叫做‘惊弓之鸟’,用箭矢射下飞鸟,算得甚么本领?真有本领的,用空弦就能射下大雕。”
岂料那支箭俄然变向回旋,在碧空中划了一道极其诡异的“S”的弧线,世人笑声未落,便已闪电似的贯入一只白雕腹中。
他高大英挺,浑身白裘,座下又是极其神骏的赤兔马,膘肥体壮,毛亮如火,连人带马立起时,足足高了许宣半个身子,真可谓威风凛冽,豪气逼人,就连猎户们也不由得呼吸一窒,悄悄喝采。
饶是许宣斗过青龙,屠过白虎,目睹这巨熊瞪着血红的眼睛,发疯似的地奔来,也不由有些头皮发怵。当下在白马臀上一拍,喝道:“去吧!”借势翻身跃起,向那只白熊头顶拍去。
昨日暮色苍茫,风雪交集,瞧不清周遭风景。此时视野腐败,但见晴空万里,雪原广宽,西侧是连缀不断的冰峰峭壁,在太阳闪着点点金光。下方是茫茫林海,银装素裹。熔化的雪水化作山涧,隆隆奔腾,一条条汇成大河,蜿蜒北折,朝东北极远处的大海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