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日分开蓬山结界的,除了青龙,只要本身、小青、王重阳、楚青红、林灵素与李少微母女。这妖女既能用金钗一举封印青龙凶灵,足见她早已洞悉了青龙附体王文卿之事,却不知是从那个丁中得知?
许宣思路飞转,李师师当初设下了连环计引林灵素入瓮,对她这位胞兄明显恨之入骨。此番乔化为金国婢女,来到北海,多数是晓得了他们离开蓬莱之事,故而顺着青龙的线索,追循林灵素。
当下喘着气,哈哈笑道:“不错,我与那魔头仇深似海,势不两立,恨不能吃尽他的肉,喝光他的血……但你?你和他是骨肉同胞的兄妹,又怎会胳膊肘外拐暗害本身的哥哥?嘿嘿,你觉得我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,傻乎乎地任你欺诈么?”
李师师格格笑道:“许官人,你那‘济安太子’的身份骗骗金兀术便也罢了,何必在我面前信口胡话?真太子我可亲目睹过,除了后背的两处胎记,上颚另有一处烫伤的疤痕,没人奉告过你吧……”手指捏住他的双颊,将口唇硬生生挤开。话音未落,笑容俄然凝住了,妙目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诧神采。
许宣大凛,他对这心机暴虐的王娘子固然厌恨入骨,见此惨状,亦不由微觉恻然。
又听“哧哧”连声,数百道赤红的火山弹破空激啸,纵横乱舞,此中两颗不偏不倚地穿入许宣的左腿和右肩,青烟直冒,痛得他纵声大吼,几乎晕厥。
目睹熔岩喷涌,火光冲天,俄然又想起了当日在天漏山两仪峰修炼“阴阳二炁”的景象,心道:“是了!天人交感,表里相生。我的经脉固然断了大半,但若能趁着妖女重视力被救兵引开之际,感到火山熔岩,再以‘阴阳指’借助‘吉塔’喷发之势,搏命一搏,也未见得没有机遇!”
李师师见他愣愣地瞻仰着漫天闪电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道他已被完整震慑住了,嘴角出现一丝嘲笑,柔声道:“许官人,这里越来越烫,连我都已经站不住了。不如先找个垫脚之物。”
话音未落,身下传来王文卿凄厉非常的惨呼,听得他汗毛直竖,忍不住展开眼睛。却见那秀美如少女的王娘子,满脸血肉恍惚,眸子惊怒可骇地转动着,脸皮竟已被她揭了下来。
李师师柔声道:“你最倚信的人,不会是那半月男、半月女的怪物楚青红吧?”见他眼中肝火欲喷,便又嫣然一笑,道: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只要你说的是真的,别说三件事,就是三百件,又有何妨?”
虽知李师师已近于天下无敌,不管来甚么救兵,也难救出本身,但有一丝信心,总好过于束手待毙。
他又惊又喜,想不到这只神鹰竟然不顾统统地跟随到了这里!目睹它展翅回旋,不时地朝着左边尖啼,心中又是一动,莫非它在奉告我,它带来了救兵?精力大振。
“白皋比图?”李师师眉梢轻扬,讶然道,“许官人,‘白皋比图’是女娲留在蓬山、封镇青龙的宝贝,怎会在我这里?”
长袖挥甩,王文卿顿时腾空抛落。火山口四周尽是方甫凝固的熔岩,比滚油还要灼烫,他方一着地,当即青烟直冒,焦臭扑鼻,收回杀猪似的凄厉惨叫。
离家半年,许宣朝思暮想的便是故里的风景情面,听她这般娓娓道来,不由心驰神驰。俄然想到江山还是,人物全非,即使回光临安,又复何用!更是剧痛如绞,泪水夺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