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听刘德仁道：“林灵素聪明绝顶，恶贯充斥，他的‘百纳之身’与贫道的‘移花接木’同出一源，却用于邪魔歪道，而非救渡百姓。自从得知他与王文卿害死贫道恩师严公，刘某便一向追随他们的下落，二十年杳无音信，所幸遇见李元君，才知究底。刚才在空中遥遥瞥见青龙，只道是王文卿，故而飞针将它击落，不想却几乎误伤了好人。”跃下鸟背，凝神为王重阳评脉。
刘德仁明显已听她说过来龙去脉，点头道：“本来如此。”目光灼灼地凝睇着许宣，道：“难怪这位小朋友骨骼暴长，真气雄浑，本来是服用了‘元婴金丹’的原因。你的五脏六腑全被换过，想来便是林灵素的‘百纳之身，夺胎换骨’了？”
想到王重阳罔顾蛇圣女之命，几次三番舍命相救，许宣更觉不忍，只怕小青转头又是一刀扎下，忙道：“小青姐姐，你这一刀剜不出他的心脏，足见天意。再说若非他化身青龙，我们绝难逃出世天，要想躲过耶律大石与蒙、金各部的追捕，更是缺他不成。只要能设法守住他的神识不受青龙反噬，我们便能对抗白虎，保住一线朝气。”
许宣知其情意，盘坐着朝刘德仁揖了一礼，道：“李师师策划已久，翅膀广众，野心之大，无人可比，所做的恶事只怕比林灵素、王文卿加起来还要多。若不是那日在北海，屠青龙、斗玄武，引得那妖女现身，又对我亲口透露了很多隐蔽，我也想不到天下祸事，竟有大半出自她手。”
蛇圣女却更加不忿，嘲笑道：“青龙乃上古神兽，若不是只剩三分残魄，又未与王重阳灵体合一，别说一根金针了，就算你搬来快意金箍棒又能奈它何！”
小青似是没闻声他说的话，翻来覆去地转动着那乌黑的圆盘，脸颊潮红，双眸晶晶闪亮，如有所思。
“我跟着他们到了一处板屋外，远远便闻声一个男人气急废弛地叫骂，声音非常熟谙。那些倭人吓得屏息蹑足，不敢上前。我也不睬会，径直突入屋里，却见一个青衣乱发的瞎子正摔桌掀案，大发雷霆，中间跪坐着一个仙颜的红衣女子，神采和顺地凝睇着他，轻声劝止，竟然是林灵素与青帝。”
小青道：“见我出去，青帝又惊又喜，忙起家相迎。林灵素也一下听出我的脚步声，喝道：‘小妖精，姓许的小子呢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？老子打碎了他的膝骨，害得他家破人亡，快快叫他出去把我杀了！’青帝朝我连连摆手，表示我不要答话。
听他提及王允真，李少微眼眶顿时一红，低声道：“刘真人，这位许官人与宁小娘子是海琼子临终前所收的弟子，林灵素便是借他们引来道魔各门，而后取出峨眉，遁入蓬莱。至于昏倒的这位，便是蓬莱山里的少年英侠王重阳了。”
小青道：“那妖女受了重伤，藏身不出。但她为报私仇，勾搭宋朝、西辽、蒙古各部，围攻金国，就连王允真女人的还魂之身也被她节制，助纣为虐。我们方才便几乎死在她翅膀手中。如果师父不信，尽可一问许宣、王重阳便知。”解开许宣的丝带与穴道，在他手心悄悄一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