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节,反倒大彻大悟,干脆也不向世人解释了,自行在冰屋前立了一块石碑,刻了“蓬莱活死人墓”六个大字。
王重阳正自凝神炼气,心如止水,也不睬会,重又闭上眼睛寂静调息。众猎户远远地停下,转头回顾,啧啧称奇,却不敢再等闲靠近。
王重阳耳廓微动,虽隔了数百丈,也能将世人的群情听得一清二楚,听他们口口声宣称本身活死人,心中虽觉错愕好笑,却不知该如何解释,思来想去,心中忽有所悟。
*********
许宣想起那些孩子光辉的笑容,恨火更炽,森然道:“你放心,这个仇我必然会报。”顿了顿,道:“这狗贼在你和额娘身上种了‘三尸食脑虫’,天下能去除此蛊的,超不过三人。我已经让人连夜赶往贝海尔湖,请刘德仁真人奥妙回京为你医治了。如果连他也无良策,我便趁着此番回临安,找些大宋的名医想想方剂。我走以后,迪古乃必会兴风作浪,宫里不平安,罗荒漠也不能再待了,我会找个最可托赖的人,带着你躲到安然之地,等我替父母报了仇,再返来除灭迪古乃,接你分开。”
但见她澄彻的双眼惊奇地凝睇着本身,热血顿时涌上了头顶。在这个天下上,独一以热诚之心待他、乃至甘以存亡吩咐的,只要面前这个少女了,他又岂能以谎话相欺!
听到“迪古乃”三字,苏里歌顿时肝火上冲,双颊潮红,咬牙道:“他对我们母女倒不敢如何样,但是罗荒漠的猎户都被他杀光啦,就连孩子和白叟也全不放过。”
苏里歌笑了笑,点头道:“我在想,你经历了这么多磨难,却能越来越强大,果然就像是浴着吉塔山的烈火重生的雄库鲁,也只要小青姐姐那样的女娲族的神女才气和你班配。苏里歌本来瞻仰着能和你牧马打猎,终老罗荒漠,现在想来,不过是乡间女人没见过世面的一厢甘心罢啦。天下这么大,四海八荒,任你遨游。终有一天,你……”话音未落,唇瓣又被许宣堵住了。
许宣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,热泪盈眶,喉头如堵,过了好一会儿,才哑声道:“从今今后,你再不准说如许的话了!你说过,从你朝着星空射出那枝箭的一刻起,苏里歌就已经是许宣的老婆,即使天崩地裂,也没法更移。你是金枝玉叶的郡主,而我不过是无家无国的流囚,能和你终老罗荒漠,此生当代,夫复何求?”
苏里歌的身子烫得像火,软绵绵地似是落空了统统力量,泪珠一颗颗洇湿了衣衿。平生当中,从未有如现在这般幸运,但不知为何,却又从未有如现在这般脆弱与哀痛。
许宣心潮荡漾,在她额上深深一吻,低声道:“大金国的天子不做也罢,苏里歌的夫君却非做不成。”
他不肯让外人闻声,运气传音,将本身的出身及这一年来的统统遭受,全都一五一十地与她说了一遍,就连本身如何倾慕白素贞,后又如何垂垂移情小青,也全无半点坦白。
苏里歌噗嗤一笑,满脸酡红如醉,泪水却忍不住涌了出来,埋在他怀里,道:“那日你当着玛法与我额娘的面,不肯答允娶我,我……我还觉得你早故意上人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