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乌黑,“丝茧”紧裹,每一根丝线都跟着他的呼吸、心跳与气血的活动鼓励起伏,而丝线的彼端则会聚于大悲和尚的十指,感受不到任何真炁的活动,只能模糊发觉到那团浑沌之气,而后又倏然消逝,如陷虚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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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宣大喝着想要摆脱,却被越缚越紧,不过半晌便被包裹得如同蚕茧,只剩下头颈、双手露在其外,仍可勉强转动。惊怒骇怖,痛骂不断。
这一刀看似简朴,却埋没了共工无形刀“以报酬刀,炁为锋”、“随便而生”的几条无上心诀,将浑沌真气刹时激化到了最大。刀锋与金光交撞,“哧哧”激响,火星四射,刀身通红刺目,如在火炉中煅烧普通,本来班驳四布的铁锈尽皆溶解。
又听“哧哧”轻响,大悲和尚所披的那件陈旧不堪的法衣俄然迸飞出万条细缕,如蛛丝乱舞,将他紧紧缠住。
狠恶咳嗽了几声,又道:“那魔头被仇恨所驱,一心毁天灭地,被困蜀山数十年,凶焰不减反炽,此番返来,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贫尼本就是风烛残躯,死不敷惜,但‘玄武骨图’如果以落入他手,罪业深重,几世才气偿清?”
那大悲和尚沉默很久,方道:“善哉,善哉,人间罪业,皆有因果。贫僧自囚斗室六十载,终不得脱,那魔头非选彻夜来此,也是天意。我不入天国,谁入天国?贫僧唯有竭力一试了”
不知过了多久,上方俄然传来“笃笃”之声,似有人在敲叩铁门。大悲和尚展开双眼,拈花指悄悄并拢,裹在许宣头脸上的丝线极速飞绕,转眼又将他的嘴唇紧紧封住,明显不想让他出声呼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