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呆呆也不活力,重新扶正帽子,道:“表弟此言差矣。大丈夫行事光亮磊落,你我虽有志于采花之业,却非鸡鸣狗盗之淫贼也。现在仙佛大会期近,天下妙手云集,恰是我们名扬四海之良机。若杀了这一家老弱,又有谁知你我夜闯大内、诱夺太子妃之风骚艳事也哉?徒增恃强凌弱之臭名耳,何颜复见列祖列宗?”
那男孩明显也想到了这点,神采陡变,握着吹火棍踉跄后退,躲到婆婆身后。
马呆呆“哎哟”一声,缩颈趔趄,几乎劈面跌倒,袖子里掉出一個尺许长的丝袋,在地上不住地颤栗。
马呆呆忙作揖感激,还没等他进食,黑衣人早狼吞虎咽吃了大半,又连喝了两大碗茶汤。
黑衣人双臂一振,将那锦衣公子不偏不倚地抛到矮凳上,喝道:“白痴你就少说两句吧!再说把生辰八字都报出来了!”
想起那宣儿先前所言,心中一动,莫非这两人就是闹得临安封城访拿的采花贼?
宣儿“咦”了一声,转头朝许宣望来,似是感觉那袋子与他怀中的“乾坤袋”非常类似。
黑衣人也不睬会,回身将门闩插上,没好气地对那婆婆道:“我们路过此地,喝碗热茶,等雨停了就走。你如有甚么吃的,无妨一起端来,我自会付钱与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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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呆呆目炫神迷,愣了半晌,叹道:“噫吁兮!野有蔓草,零露瀼瀼。有美一人,婉如清扬。相逢相遇,与子偕臧”
马呆呆、黑衣人争相夺扯那袋子,情急之下,一人抓住了一根系绳,朝外一拽,竟将袋口拉开来了,骨碌碌地滚出一个华服美人。
又听一个降落的声音责备道:“表弟!你我在人屋檐底下,安可如此失礼?且让愚兄一试。”
马呆呆听不出他话里的挖苦之意,容光抖擞,喜道:“这位兄台真乃吾之知音也!鄙人素有阅尽百花之胆,却无能人所难之心。夫两情相悦,方有缠绵之乐,只图一己之快,与禽兽何异也哉!”
黑衣人怒道:“你说谁是禽兽?你说谁是禽兽?”不住地挥掌往他头上拍去。。
许宣听他说得一本端庄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那人黑衣皂靴,腰挂弯刀,长得白白净净,倒也算端倪端方,只是眼圈黑肿,也不知是挨了打,还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,贼忒兮兮的眸子四下转动,见屋里尽是老弱妇孺,顿时松了口长气。
那女子软绵绵地躺在桌边,云鬓狼籍,樱唇颤抖,一声也发不出来,满脸错愕骇惧的神采,应是被封了经脉,转动不得。
锦衣公子忙摆手道:“不知者不罪,不知者不罪。鄙人祖上本姓王,居于终南山下,后因受西凉马氏恩德,改姓为马。鄙人原名,实为‘槑’字,家严、家慈自幼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常常坐在梅花林的树枝上玩耍,故而商定将来结婚生子,当取名为‘槑’。‘槑’发‘梅’音,又如同两人并作于树上,故取取名。但实因‘马槑’二字听来古怪,故拆之为‘马呆呆’是也”
说到“屁股”二字时,忍不住扫了眼世人,神采甚是宽裕。
那婆婆忙道:“来了!来了!”催促那宣儿开门。
闪电乱舞,雷声轰鸣。
“闭嘴!”黑衣人猛地一拍他头顶,又急又怒。
骑在他肩颈上的乃是个大族公子,锦衣玉带,帽沿镶了颗大珍珠,腰间弯刀的柄上嵌着七颗宝石, 就连靴子也是白鹿皮缝制的,头上、右腿鲜血淋漓,白绸丝衣又沾满了污泥,看起来非常狼狈,神情却甚是端庄,朝三人拱了拱手,道:“鄙人姓马,双名呆呆”